那浩海的书房,那汐听完他一连串的安排淡淡点头,“全听爹的就好。”老头子笑呵呵扫一眼桌上单子,“婉儿那闺女不错,以后成家立室放荡的子该收收了。”
之后似乎还说了很多,那汐却是全无心思,只是胡乱点头应着,好在老头子心情好的不行,见他心不在焉,挥手放人。听说最近那个叫红袖的女人哄得老家伙整天笑逐颜开的,那汐对他的大好心情也不意外。踱步到门口倏尔转身眉心拧的似欲滴水,“爹,才刚说了什么?”强自镇定的声音微微颤抖,尽是难以置信,或者,不愿相信。
那浩海一怔,抬眼看看僵硬站在门口的那汐,“哪一句?”微眯的眸子似乎故意而为之。
那汐深吸口气,勉力挤出一个自认为还不错,实际上好像傀儡一般的笑,“大哥,也要成亲了么?”
“自然,那白本该第一个无奈他那么固执,想必是看连你都定下才着急了。”那浩海顿了一下,笑容更盛,“连千度都说那女子奇绝,担起那家的当家主母定能游刃有余。”
那汐神经不自觉绷紧,明知该转身离开,却鬼使神差的又问:“不知是谁家女子能让爹爹如此赏识。”
那浩海呵呵一笑,“蓬莱饼阁的二当家,我听千度说她确是女扮男装当即觉得那白的妻子非她莫属。听说你们认识,你觉得如何?”
那汐苦苦一笑,落在老头子赤裸裸的试探中也觉无所谓了,“有过几面之缘,倒是听说是个极明干练的人物,确实适合理财持家。”言罢大踏步出去,不再迟疑。
难道,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那汐攥起拳头,发出声声脆响。
苏宅,苏晚的别院花厅中正做着苏晚和那白。
苏晚满脸灿烂笑容仿若梨花,轻轻拿茶杯盖子拨了拨茶末子,抿下一口,眯眯眼,只觉唇齿留香。
那白正襟危坐,冷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觉得这样太草率?”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你可以再将契约书细看一遍,倒是说说哪一点是戏言能承诺下来的?”苏晚仍旧笑靥如花,仿佛在和老友闲谈,让对面的那白眼中时时闪过茫然,竟是一点看不透这女子。
“为了那汐?”那白眼中尽是不确定。
苏晚眸子陡然沉下,唇角的笑意随之降温,男人的世界被情字牵扯太多,自然会少却几分狠厉和放眼天下的雄心。
“现下的白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果子若是从核腐败便只有丢了换个新的吃,完颜家的天下并没有骄阳这般太平,不是么?”苏晚放下茶杯,“群雄逐鹿能者居之,若是当初你便是王者之尊,又怎会留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白被戳中痛处,一时忘记是自己在发问,脸色瞬时苍白下来,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苏晚又笑,“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难道不会想知道我为何到了白鹭?”
那白闭眼,鼻翼不自然翕合,“关于她的事,在她做了苏农的妻子之后便不想再知道半分。”
“哦?爹娘在一起的时候苏晚不过五岁小儿,不说女大十八变总有不同的吧,真的一点不知道又怎认出了我?”苏晚一错不错盯着那白渐渐木讷的脸,忽然沉下声,“你知道她出事了,却是不想再管,一面想着这趟浑水自己怕是趟不起,一面以她已是别人妻轮不到你手为借口宽慰自己,然,看见我的时候你心存侥幸,才将那血玛瑙玉步摇给了我,不过想由我之手交与娘亲罢了。”苏晚说着将袖子一抖,那东西狠狠摔在地上立时碎了,血红的珠子满地滚落,血滴一般。
那白脸上晕上暗青,猛的睁眼,狠狠瞪着她,“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很过瘾?”
苏晚叹息,“我娘落在歹人手里,自是诱我回去的饵想必还留着命。”
娘,对不起。苏晚心中歉然,目中却毫无犹豫。
那白倏尔冷笑,抑扬顿挫的诡异笑声直将院中的紫薇樱都催的败了好些,大笔一挥签下名字,又将手印重重按下。
“那某回去准备婚事,定会履行诺言!”
那白走了,苏晚像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战士,脸色顿时委顿,冷汗津津布了额头。大口喘息了半晌方将心神凝住,将桌上契约小心翼翼收进袖中,扬声唤了冬香进来。
晚上,她要将不日嫁入那家的决定公布给院中家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战场,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跟她去面临险境。
烛火摇曳明暗不定,圆桌旁的六人除了苏晚各个闷头沉思,没有被她莫名其妙的解释雷到,亦没有再投反对票。
自前日花千度来下聘苏晚满口应下,大家就料到了今天这场为了敷衍而敷衍的解释,苏晚决定的事,想来是撞到南墙将墙凿了也要继续走下去的。
良久,冬香和春香开了口。
“小姐,好歹将我们带过去吧,哪怕等您适应了再浅我们回来都好。”
苏晚玩笑般拉住两人的手,“你们俩的那点小心思不都安在李翔身上,我怎好做打鸳鸯的事?”冬香跺脚,垂下头,却是红了半张小脸。春香比冬香严谨许多,柳眉倒竖瞪向苏晚,“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拿我们两个逗乐子,我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一个过去。”见冬香抬头频频点头,春香咬咬下唇,肃声道:“冬香岁数小,进大宅子要被人拿下把柄难免被欺负了,她留下,我跟进去。”说着挑眉睨一眼缄默中的李翔,“若是有缘分,什么子都打不散,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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