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一秒还听得见下一秒又消失的声音。
比如——
“利威尔先生?您怎么来了?佩特拉小姐也——”
亚麻色t恤,单肩背的少年和印象中一样清爽。他背后是过于浓艳的夕阳,像画出来的一样,这样的场景照下来都可以的印明信片了。柏林的夜晚刚刚准备开始,远处高楼顶的飞机现实灯变了色,大大小小的霓虹灯争先入眼,三百四十万人在这做城市同时呼吸,施普雷和哈维尔河面波光粼粼。
利威尔靠在车头没有说话,佩特拉笑了笑上前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来帮你搬家啊。”
总之艾伦那句“您是怎么知道我住这的”的疑问完全被忽略。
好吧,利威尔先生你神通广大,你连我今天提前放学都知道。
可供他“考虑”的三天到了最后一天傍晚直接变成默认了。所以以往稍有些吝啬的房东先生对利威尔点头哈腰的时候艾伦已经不奇怪了。艾伦看着利威尔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房东,房东打开以后看了一眼没点数就笑眯眯地走了。
随后他刚想说什么,利威尔就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从你工资里面扣。”
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方式大概是艾伦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他不喜欢别人施舍,而利威尔也本无此意。
心照不宣。
搬家从六点半进行到八点半。开始利威尔进去走了一圈以后就一脸嫌弃地出来了,他问艾伦上一次打扫卫生是什么时候,少年回答说昨天。然后利威尔翻了个白眼,戴上白手套和口罩把他书架上的书往纸箱里塞。
这位人类最强洁癖的boss“为了提高效率”而亲自动手,这让佩特拉惊讶地愣在原地。不过她的视线很快被少年抽屉里的照片吸引,艾伦抱着叠好的衣服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做了些许解说。对此利威尔表示出的兴趣为零——反正那些照片他早就看过了。
随后佩特拉去了rose,正在重新装修的店面显得有些狼狈。想起那晚的经历艾伦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利威尔在送下佩特拉以后也迅速开走了车,仿佛在躲什么。艾伦只来得及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带着眼镜扎着红棕色短马尾的年轻女子。
他没空在意那些了。艾伦手上拿着的几张a4打印纸是佩特拉临走前给他的,上面列着些注意事项。第一张是关于早餐和晚餐,咖啡的口味,面包的松软程度等等。然后是晚餐的食材,几乎没有挑食真是太好了。第二张是整整一面的清扫条例,艾伦扫了一眼就翻过去了,总之就是从上到下每一个角落每天都打扫就好。
第三张纸上只有一句话:
“在外不要提利威尔这个名字。”
神秘的人,好看的侧脸。
不明意义的幻觉。
串起来是什么?
艾伦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利威尔一会儿,只是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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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总来的要比自己想象中得快。
艾伦喝了一口冰过的可乐,坐在飘窗上看着柏林平凡如常的夜空。
在那个五岁时的雪天之前,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呢?会有父亲,母亲,一个简单而温暖的家,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自己还能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能牵着父亲的手去看才刚刚开始了解的世界。只不过这样的习惯随着记忆一起变成了空白。
随后艾伦?耶格尔的习惯是孤儿院内最靠近值班室的房间,米色的天花板,墙壁上有着各色的贴纸,窗台边放着一盆向日葵。虽然失去记忆但一点都不会空虚,灵魂深处的情绪满的快溢出来。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平静如水,虽然他还暂时什么都没有找回来。
随后的习惯是初中旁边的小小出租屋,几十平米的小房子,房间向阳,爬山虎随着古旧的墙壁蔓延到窗沿,需要定期修剪。再之后呢,高中时期租住的屋子比之前稍微大一点,新添置的书架是自己和阿尔敏一起亲手打的。
再后来呢——
“艾伦,你睡了吗。”
“啊,还没有。”思绪被打断的少年从书桌前起身走到门边,“有什么事吗利威尔先生?”
“明天不用起来太早,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脚步声透露着那个人已经走回房间并关上门的讯息,艾伦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放下来。隔着一扇门想象着那个人没表情的表情,说出的话就像命令不容人再有下一句质疑,但明明又和命令无关。
“谢,谢谢。”
虽然传达不到。
现在的习惯是,眼前这个陌生但又不那么陌生的房间,虽然只是客房但非常宽敞。艾伦喜欢坐在飘窗上看书,靠在凉凉的瓷砖上很舒服,抬眼就可以看见远处柏林市中心灯火之上的夜空。以后的习惯都要和那个名叫利威尔的人有关。随时保持着屋内的清洁,并且要守时,干净利落的完成他交代的事情。这么想着的话,总觉得必须小心翼翼,但又莫名的心存感激。
艾伦收拾好了必要的考试用具,跳上床等待着自己被黑暗淹没和随之的奇异梦境。奇怪的是,自己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梦境中心,梦里是浓重的黑,只是利威尔打开了某扇门,坐到自己床边。
温柔的耳语,堪比耳鬓缱绻。
文森?艾尔格兰的死亡新闻登上报纸头条的时候,艾伦正在学校阶梯教室里写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校长召开了全校非监考教师的紧急会议。
利威尔神色凝重的从办公室走了出去,佩特拉坐在才整修好的酒吧吧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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