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那……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呀?”
…………
季秉烛柔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脑海中,一声声的声音似乎幻化成了根根细细的钢针打入他的身体中,将他的五脏六腑扎得痛彻心扉。
边龄自小就觉得自己很能忍痛,就算是被人追杀身上被刺了无数刀都只是咬着牙惹着可以不发出一丝声音,他之前不懂痛彻心扉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此时长生牌中季秉烛的一举一动却一点点教会了他这种感觉。
他用手捂住了飞快跳动的心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c-h-a入了一柄利刃且还在缓慢地在他血r_ou_中转动,痛得他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一直以为两百年前是季秉烛先抛弃了他,这才任由魔气吞噬了他的内府成功修了魔,而且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重伤了季秉烛。
边龄死死抓住地下的地毯急促地喘息着,嗓子里全是铁锈的气息,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一口血来,那材质很难被破坏的地毯竟然被他徒手抓出了几个指洞。
若是他……
边龄有些茫然地想:“若是我当时相信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信任……我们……”
世人尤其爱以己度人,臆想多了便可能会认同那虚幻的假设。
若是两百年前边龄能坚定不移地相信季秉烛不会轻易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不被施怨那几句话给动摇了心智,两人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无法收场的模样。
边龄终于捂着眼睛,声音像是破了嗓子一般哑声哽咽了起来。
“你那么好……只是我太卑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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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过隙 第一章 诸君我喜欢回忆杀!嘻
从远处突然飞过来一块石子,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涟漪,宿在湖面上的白鹤被惊得骤然飞起,扑扇着翅膀尖啸一声飞向了晴空。
假山中传来一串小孩子的笑声,空荡荡的洞x,ue像是传音阵,将那些稚嫩的声音回荡着从远处呼啸卷来。
岸上有两个身着白衣的侍女,此时正沿着那假山跑来跑去,边跑边着急着喊道:“少爷!少爷啊,您当心着点,这假山里都是水苔,当心摔倒!”
另一个侍女却道:“少爷不要往湖里丢东西,那仙鹤都被吓到了,哎呦少爷你停一停。”
在假山中乱窜的少爷完全不管不顾,欢快的笑声依然不止,很快就从假山的中央冲到了假山的出口。
两个侍女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假山口逮住了这个胡乱窜的孩子。
那少爷约摸着四五岁,身着一件暖黄色的小夹袄,粉嫩的脸蛋上全是汗水,眉心一抹红痕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熠熠生辉。
他不甘心地被两个侍女抓着小手臂,四肢胡乱地扑腾,不满道:“放开我,我要自己去玩,不要你们!”
侍女叫苦不迭,前些日子这少爷自己跑出门一趟险些跑到路上被马给撅了,夫人把她们罚个够呛,若是这回这祖宗再闯了什么祸,两人还有命活没有?
少爷四肢扑腾了半天,趁两个人不备,小小的身体一滚朝着一旁的草坪上扑去,一得到自由之后立刻欢快笑着撒开丫子跑向了丛林间。
侍女:“少爷!少爷啊!”
少爷才不管后面人怎么叫唤,自己一个人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在比他还高的草丛中爬了半天,头上一片天光大亮,他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在季家里向来肆意妄为,整个宅子都被他玩了个遍,但是还从不知道季家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四周都是及人腿高的荒草,枯黄的草围绕着一座看起来很是荒废的院落,树叶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走在上面软软的似乎踩不着地。
孩子向来是无畏的,他们不太懂的恐惧是什么,此时占据了他整个内心的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少爷迈着短腿好奇地走向了那个荒园中,小手轻轻推了推门,那已经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轰然倒地,倒是给他让出了一个通道。
他茫然又好奇地缓慢走了进去,院子里铺着长格子状的青石板,地上已经遍地都是青色的苔藓,而两块青石板的夹缝中也长满了顽强生长的草,将那铺地的石头撑出了一些小小的凸起。
小少爷才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就望见了一颗正在绽放着花朵的凤凰树。
那凤凰树年岁并不大,开花也只是只开了枝头两三朵小花罢了,不过却是叫这个从未见过这样花朵的孩子看得眼热。
他又快走了几步,拨开面前一簇挡着他视线的枯草,凤凰树下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映入了他的眼帘。
小少爷呆在了原地。
凤凰树的树干并不粗壮,大概两只手就能合拢起来,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背靠着树干坐在树下,双腿微微曲起,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惨白得有些可怕。
不过让小少爷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相貌着实好看,他长这么大跟着父母见过了许多人,却从来没见过像这个人一样柔和又温暖的面容,让他看着就想要走上前扑到他怀里的那种温和。
那人似乎是在睡觉,长长的羽睫阖上,在眼底洒下一片y-in影,看起来好看的如同林中j-i,ng魅。
小少爷愣了半天,才缓慢走了过去,不过他才刚走到凤凰树下,面前的人似乎就比被他的声音惊醒了,羽睫轻轻颤了颤,接着缓慢张开,露出了一双s-hi漉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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