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无论该或不该,都已动手,只能应战。小柳姑娘便趁众人怔愣急忙奔至我身后躲着,猫儿般的双眼警惕地盯着这些人。
我最看重小命,这条命是要留着为师妹报仇的,但眼下,看到别人家妹妹受人欺负,露出这强撑又惊瑟的模样,她的哥哥却已不在,我果然,仍然会感到心痛,便将她挡在身后道:“快走,这里交给我。”
她刚还怒容满面,宁死不屈,见到有人保护她时却又泪珠滚落,楚楚可怜,叫道:“我不怕死,绝不丢下恩人自己逃!”
我救人时被人反捅一刀会寒心,但此时却希望她不要管我自己离开,因为无论她走不走,都无任何帮助。
我见那霍江北回过神来,那宽刀向我攻来,不肯放她离开,便将她朝门口用力一推,低喝道:“去对面客栈天字间找一个人,就说再不来可没酒了!”
接着躲开那对我劈下的宽刀,劈手夺下左手边攻来那人手里的剑,重重一推,折断他手臂,提剑再战,照霍江北右臂斩去。他使得也是刀,却是宽背大刀,厚重强劲,如密不透风的墙般挡下我的剑,我虽剑势灵活,却也未占到便宜。
我没见过他,但今日武道大会他是认得我的,见我竟敢出手,便嘿嘿笑道:“你这叛徒,武林盟通缉你,你倒来送死。也好,捉到你也是大功一件!”
我不应声。见其他人纷纷上前助阵,先出手将右手边的人捅个对穿,再挡面前宽刀,他功力胜我一筹,这招则更为凶猛,挡下他的攻击,我竟觉得手里的剑如枯木般,几乎折断,震得虎口发麻,这时身后便有人照我心窝刺下。
右手仍在发麻,我急忙换手接招,这剑本就不是什么名贵宝剑,终于不堪负重地断了,那剑只打偏过去,刺在我的左肩,血汩汩地流,染红了我的青衣。
伤口不及一寸,却很深。
我无暇去捂流血的伤口,眼中杀机毕露,一柄雪亮的匕首自袖中滑入右手掌心,抹向对方脖颈取他性命。
那血仍不住地流,我感到力气正快速流失,却苦苦支撑,总觉得再多坚持一会,说不定……能等到他来。
便以那小巧匕首格挡住霍江北那厚重的宽刀,果然抵挡不住。他再次出刀,却是对着我胸口砍下,周围有人阻住去路,我避无可避。作战已成为本能,未及思考便向右偏去,令这刀对左臂斩下。
这样虽会失去左臂,却可保住性命,并且我右手的匕首亦会在他靠近时c-h-a入他的胸膛,届时只要再杀其余四人便能活命。
我本以为必死,却能以一条手臂换这qín_shòu性命。
值得很。
便冷冷盯着,只等这刀砍下,不知怎的,这动作却在我眼中意外放慢、定格,此刻分外漫长,我能听到周遭万物的声音,刀剑声,喊杀声,落叶声,但这些声音却统统远去,唯一清晰落入耳中的却是自街边而来的,那熟悉的,肃杀的飒飒秋风。
只听咣当声响。
落地的并非我的左臂,而是武林盟左使的宽刀,以及一截血淋淋的手,甚至手指还微微动弹,血自血窟窿喷涌。
长剑回到门口那人手中,连血滴都未曾沾上。他再次出剑,剑气如虎啸龙吟,片刻间连斩其余几人手臂,待无人再有余力出手时,才一言不发走至我面前。
我惯来单打独斗,从未期待过有人相助,但这次却怀有那么丝毫期盼,认为他定然会来,即便是为了酒,也会来。见他终于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跪倒在地,右手捂住肩上的伤,血自苍白的指缝渗出,显得触目惊心。
我抬头想道句谢,却见他面色沉着,似乎隐着怒意,手中剑锋微动,割去我靠近伤口的衣袖,洒上伤药,旁若无人地为我包扎止血。
然而那霍江北虽也受伤流血,却咬牙切齿叫骂不止道:“你这手下败将,不过是仗着有靠山罢了,上回也靠着别人才赢的阿翎!”
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好?
我正想反驳,却瞄到剑寒清脸色极为冷肃,便不敢吭声,连顶嘴都不敢。
他并不搭理那人,待包扎完毕,已无大碍,寒意凛冽的眼才终于露出笑意,道:“难得你想做好事,不给你点奖励,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张口,声音发哑,道:“我……”
说话间,又是招呼都不打,便有股比先前更要强横霸道的内力冲入体内,我咬牙承受,隐约感觉有人轻抚着我的侧脸,对我说道:“不如奖励你一个当英雄的机会吧,想必你会喜欢。”
由于不是头次,这回比上次好受得多。待它汇入丹田后,我甩了甩手腕,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这至阳内力我用了十五年,比呼吸还熟悉。慢慢攥紧五指,指节捏出咔嚓声响,久违的力量重新在掌心翻涌。
我竟激动得想要落泪。
虽然身子仍有些虚弱,但我的j-i,ng神却极为亢奋,亢奋到忘了疼,亢奋到浑身战栗。五年了,我险些忘记自己曾如此有力过,几乎以为自己生下来便这样绵弱无力,这才想起,若武功未废,我也该有如此功力了。
便拔出我的刀,对剑寒清点头道:“多谢英雄,这回真的喜欢。再劳烦您蒙住这姑娘的眼,在下须做点孩子不能看的事。”
小姑娘柳如言不服,叫嚷着姑奶奶有什么不敢看的!却被剑寒清毫不怜香惜玉地捂住眼拎了出去。
这才转向霍江北,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道:“便请左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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