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看向宋逢辰,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宋道长一起吧。”
宋逢辰平心定气:“那就多谢何老先生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何正明热情的招呼着宋逢辰入座,何为则是接过了老婆子盛给他的一碗羊杂汤。
他盯着碗里的油星,夹起一块羊肝塞进嘴里,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落到心头的却是无奈和欢欣。
她前半辈子都在仇恨之中挣扎,叫他怎么忍心看她后半辈子陷在悔恨之中,不得安宁。
事已至此,将错就错吧。
“对了,爸,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何正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何家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你们还记得远明叔家的老二吗?”
何为想了想,眉头微皱:“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的那个?”
“就是他,他媳妇和他离婚了。”
老婆子一脸认同:“他媳妇是个好的。”
何正明却捂着嘴咳了一声:“明远叔要结婚了,就是明天的事。”
何为停下筷子,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何正明脸色略有些诡异:“新娘是他家老二媳妇、不,是前妻。”
“这——”
何家人面面相觑。
有何正明挑起话题,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作为屋子里唯二的知情人,宋逢辰难免心情复杂,索x_i,ng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啃着火烧。
吃过早饭,谢过何家人的款待,宋逢辰起身告辞,何正明客气的挽留了几句便也作罢。
出了何家大门,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回头再看时,何家三层小洋楼前的大铁门已经合上了。
他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将何家的事情抛之脑后。
按照老道给的地址,宋逢辰再次来到那座小平房前,他抬手敲门,里头依旧无人应声。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围墙上探出一个脑袋来,小女孩头上扎着两根麻花辫,五六岁大小,n_ai声n_ai气的说道:“叔叔,别敲了,这家没人的。”
宋逢辰眉头微皱,问道:“是一直都没人吗?”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唔,吃月饼那天有人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叔叔,我爸说他长得和猪八戒一样,他还给了我一颗糖,老甜了……”
宋逢辰自动过滤了女孩后面说的一长串的话,吃月饼那天?
中秋节,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老道写给他的地址,是这儿没错。
难不成是老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宋逢辰将纸条塞回上衣口袋,冲着小女孩道了一声谢,而后转身去了镇上的招待所。
开好房间,又找服务员借了一支笔,他从背包里摸出一张空白黄表纸,正面画飞符,背面则写道:已至,小平房无人,暂时落脚招待所。
写完之后,他放下笔,将符纸折成飞鹤形状,随手一抛,口中轻喝道:“去——”
只看见飞鹤周身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而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一边扑腾着翅膀向前飞去,一边隐去身形。
做完这些,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开棉袄上的扣子,打算睡个回笼觉。
老道赶到招待所的时候,宋逢辰正在吃午饭。
“怎么,观里出事了?”宋逢辰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
老道看了宋逢辰一眼,含糊着说道:“差不多吧。”
说着,他招来服务员要了一碗炒面。
吃过午饭,老道带着宋逢辰出了小镇,直奔深山而去。
长宁观就建在燕山山脉主峰雾灵山山腰朝阳处,占地五百余亩,观内以太极殿为中心,周围有七元殿、五岳殿、南斗殿、虚无殿、清静阁五座,将太极殿环抱其中,其建筑风格颇类唐代长安王宫,放眼望去,气势宏伟壮观,建造j-i,ng致华丽,堪称金碧辉煌。
“师祖。”往来的道士纷纷停下脚步,向老道行礼,只是眼角的余光却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宋逢辰身上。
老道一脸严肃,宋逢辰坦然自若。
直到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带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道士迎了出来:“师父。”
“嗯。”老道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转而指着宋逢辰对他说道:“这是宋逢辰,你未来的师侄,我长宁观的少观主。”
而后又指着中年道士:“这是我的大徒弟,道号广阳,你唤他一声大师伯即可。”
“大师伯。”宋逢辰不急不缓,拱手见礼。
“宋师侄,欢迎来到长宁观。”广阳皮笑r_ou_不笑,他指着旁边肥头大耳的年轻道士,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原本是安排他去镇上接你的,结果这家伙光顾着讨好他赌气跑回娘家的媳妇,把正事给耽搁了,怠慢之处,万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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