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屋里,炎天雪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知道就算是把鞋底走穿也不可能会得到结果,却又坐不下来,那人的身份不明,她到底该不该直接去找张良,告诉他有人在打探他的消息?可是才生出这个想法却又马上被她否定了,且不说张良会不会信,这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又何必再去麻烦他。
只是……要不要去打听看看呢?好歹要知道那个人要她打探什么事吧?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炎天雪连梦里都是混乱一片,像是梦见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天雪,该起身了。”清丽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虽然来了这里两个月,也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但是今天似乎有点过于早了啊?炎天雪迷迷糊糊中这么想着,微微睁开一只眼,发现外面都还是一片黑暗,昨晚也没有睡好,于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道:“天都还没亮,让我再睡会儿。”
可是,不对呀,若梦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又睁开一只眼,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的主人是浮生,她是张良的侍女,通常除了休息时间,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特意过来的。
看来是有事了,炎天雪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浮生姐姐,怎么了?”
“若梦昨日没有告诉你吗?今日你要与公子一起入,所以早朝便要一起去,快些起来更衣吧。”浮生笑着答道,伸手把炎天雪扶下榻。
“我哪有不告诉她,明明是她自己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若梦端了盆水撅着嘴走进来,“大小姐,你快点起来,拜托你不要连累我们被公子责怪。”
“他哪会!”炎天雪回道,两人熟悉之后倒也以斗嘴为趣。
不过这话却是不假,起码炎天雪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到过张良厉声责备过任何人,每次脸上都挂着清浅的笑容,甚至连一个责怪的眼神都不曾有过,但是也确实没有谁敢犯错误,这点才是让她更加佩服的地方,主子虽不严,所有下人却都能安守本分,鲜少犯错。
经这么一提醒,炎天雪这才想起昨日若梦好像真的有提过,不过那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果断的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歉意的笑笑,既然今天能见到张良,她当然要把握机会打听一下张良有什么仇敌。到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小命可马虎不得。
“别聊了,赶快些。”浮生又一次催促道,显然对此次的入也很重视。
两人就一起走过来帮炎天雪装扮,炎天雪平日在张府都只是简单挽个髻,素面朝天惯了的,连个首饰都没有戴过,今日是入,虽然看着她们将各式的首饰都往她身上戴,但也不好有什么意见,如果因为穿着打扮而给张良丢脸就不好了,自然只能任由她俩打扮。
其实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兴奋,她从来没去过皇,这次可是第一次,说不好奇是假的,虽然如今中了毒,但炎天雪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格,她还是相信传到桥头自然直的,其实说到底还是相信自己到时候一定能顺利过关的。
“这衣服……”炎天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雪白无暇的衣服上镶了粉红色的边,上面绣着一片片花瓣的图案,粉色的腰带系好后还垂下了一段,轻动一下就会跟着晃动,下摆长可曳地,比往日的都要隆重许多,却也不会显得过于成熟,少女的活泼俏皮显露无遗,布料柔软而轻巧,像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纱附在皮肤上,却又不会过于薄了,天气已经转热,这衣服穿起来却并不觉得热,非常透气。
以前在衣柜里没有见过这件,自从上次她说她喜欢粉色衣服后没多久就有裁缝来帮她量身,之后就重新做了几套衣服送来,只是这件并不在其中。
“入夏了,新做了几套,昨日才送来的。”浮生帮忙理了理炎天雪的衣服,答道。
炎天雪点点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虽然比不上昨日张良后院的那名女子,能给人温婉而宁静的感觉,那种美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俗,正是倾城之貌,那种韵味自然是她不能及的。但是那女子比之自己又少了一分天真和活泼,注意到自己居然在暗中和那名女子比较,当下有些惊讶,她对美女一向是欣赏且羡慕的,却从来没有比较之心,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地将自己和她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比较,马上摇了摇头,自知之明她是有的,马上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好吧,不和那女子比较,但她这样子也比往常不修边幅的模样要漂亮许多,就是头上的发髻感觉有些重,晃了晃脑袋,琢磨着一会儿张良见到她会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露出个惊艳的表情?想想也是高兴的。
一切准备妥当,跟着浮生若梦一起走到府邸门口,一般有宴席的话,张良总是会在门口等她来,然后两人一起上车,宴席上张良也十分体贴,总能引得炎天雪的心如小鹿乱撞,狂跳不止,面对一个体贴入微风华绝代的男子,估计想不动心也很困难吧?
天依旧没亮,需要借着火光才能看清四周,浮生若梦打了灯笼走在前面开路,周围还是一片沉寂,整个世界仿佛都还在沉睡,来到门口,炎天雪却一眼就看见了在马车边负手而立的张良,她总觉得即使没有光亮,张良本身也带着某种淡淡的光芒,明亮却不耀眼,跟他的人一样柔和,却也让人不能忽视。
此时,张良正看着依旧漆黑一片的天边,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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