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赢也知道顾熙月的不安,临走前天天跟她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有事情的。他笑的温和,刻意哄她,还拿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举例:“你看,当时我身中两箭,其中还有一支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手拔的,我不也好好的嘛,我背上的疤痕都快淡了下去呢。”
顾熙月噘嘴:“当时我都吓死了!”她又开始担忧:“万一你……那啥了,身边又没有人怎么办?”“遇险”两个字她没敢说出来,怕不吉利。
赤赢忽然发觉,他的妻子真是有杞人忧天的本事,明明他连家里大门还没出呢,她竟然能设想出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可是,他又为自己被她这么担忧着,觉得心窝里暖暖的,抱着她的手就愈加的紧了,最终依依不舍的才与她告别。
顾熙月一直把赤赢送到村口,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不得已收回视线,心里空牢牢的。这是自从她认识赤赢后,第一次与赤赢分离这么长时间,一时之间很不习惯。最后没有办法,为了让自己安下心来,不胡思乱想,去抱了一匹布,挑的是素雅的颜色,准备给赤赢做身衣裤,打发时间。
米塔大婶怕她不习惯一个人,也端了针线笸箩,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做衣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当天晚上,顾熙月一个人躺在床上,因为身边少了赤赢那个暖炉,只觉得手脚冰凉,就连屋子里点了暖炉也无济于事,这一夜睡得极为不踏实,时睡时醒的,到了第二天一早,铜镜里映射出的小脸惨白,精神不济。
这铜镜质地不错,是赤赢帮顾熙月新换的。顾熙月猜测,可能是朗吉去走马帮时淘回来的。稍微往脸颊处打了些胭脂,让脸色看起来略好一些,才走出屋子下楼,去灶房帮米塔大婶做饭。
因为家里没什么活,耶华大哥最近一直在族长家帮忙。牧场也正是闲置时间,沃西还一直留在家里。他偶尔会带着家里留下的种羊种牛到山坡上逛逛,其余时间都呆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倒真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所以家里现在只有三个人,做饭的活不算多,米塔大婶见她过来,直接劝她回去再睡一会儿。顾熙月倒是睡不着了,于是拎了鞭子在院子里练鞭法,小胳膊挥来挥去的,倒是越来越有架势了。
她一转身,就发现米塔大婶在堂屋摆弄着一堆东西。一把木梳、两节头绳、几匹鞋布,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纳采礼,是用来定亲的。她转念一想,如今已经出了正月,沃西和桑普的亲事还没有着落,看样子米塔大婶这是坐不住了。
米塔大婶看见顾熙月望过来,朝她招手,笑着问她:“你喜欢这几匹鞋布的颜色吗?”
那几匹鞋布是家中最上等的那种,颜色有姑娘家用的,也有男人用的,倒是都很合适,于是点头:“大婶,我觉得很好。”
听她这么一说,米塔大婶顿时就笑的跟一朵花似的,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我想着你已经有了几匹颜色艳丽的布匹,估摸着家中这种质地的布匹做衣服你未必能看得上,所以我想着不如给你点实用的,你喜欢东擎姑娘家的绣鞋、喜欢给赤赢做舒服跟脚的软面布鞋,所以这几匹鞋布我就一起放在纳采礼了。”
顾熙月原本听着听着还有点发懵,心里不由的犯嘀咕,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听到最后,她忍不住问米塔大婶:“大婶,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给我的纳采礼?”
米塔大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当然是给你的呀!是替我们家赤赢向提亲的纳采礼!你大概知道我们这边的风俗,跟东擎略有不同,我们这里是先过纳采礼,算是两家定下亲事,等到选定了成亲日子,就提前半个月一个月的过聘礼,之后就直接成亲。因为耶华和灼裳的成亲的日子还没定,我也不敢保证时候能把你们的亲事办了,但是这定亲的纳采礼,是必须给你的。一会儿,大婶就帮你搬屋子里去。”
听到米塔大婶,这么一说,顾熙月眼睛亮了亮,过了纳采礼,她和赤赢就是有了名分的了!
一想到自己和赤赢有了名分,顾熙月忍不住的欢呼雀跃,立即高高兴兴的跟着米塔大婶往她屋子里搬纳采礼,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摆在柜子上,越看越满意。
米塔大婶看见她忍不住流露出的笑意,顿时也跟着笑了,心想:我们家赤赢真是好福气,顾熙月还真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啊!
第二天,米塔大婶又准备了一份纳彩礼,东西数量跟给顾熙月的一样,唯独那几匹布颜色更艳丽一些。米塔大婶说,这些是要替傲景给岚卓姑娘的纳彩礼,她今天就送去。米塔大婶走后,沃西也赶着牛羊去山坡逛逛,家里就剩顾熙月一个人了。她也不嫌弃寂寞,坐在堂屋里,低头给赤赢缝袍子,一针一线,缝的极为认真。
一个袖边绣的差不多时,有人来敲家里的大门了。顾熙月挺奇怪的,想不出来这个时候有谁会来。米塔大婶替傲景去向岚卓提亲了,只要纳采礼出了门,村子里肯定一早就传遍了。既然知道米塔大婶不在家,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人来家里串门的。
顾熙月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小心的问是谁。门外的人很是慌乱,声音急切的喊道:“熙月姑娘,是我,我是桑普,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顾熙月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米塔大婶和沃西都不在家,你一个未定亲的姑娘,我也不好给你开门。”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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