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生揉揉眼,发现人已立在铺子门口,暗骂自己猪头蠢,赶紧跑跟过去。
夏苏一进里面,就有伙计来接待,问她是做衣裳,还是看料子。
她本想不理,在堂间看不到赵子朔,临了就改主意,开口道,“我同刚才进来的那对客人是一起的。”
“来做喜服的那两位客人么?”伙计眉开眼笑的。
喜服?夏苏差点噎着。
乔生总算比夏苏快一回,“是啊。他们人呢?”
“我家师傅带两人到后头量尺寸,应该很快就出来了,你们要坐着等,还是帮他们看看料子?”伙计不疑有它,热烈拉着生意。
“我们站着等。”
乔生也回过味儿来,赵四郎如果同人私奔,少爷指不定被人说成图谋家产之徒,不是认祖归宗,而要扫地出门了。
夏苏和乔生虽然所想所思完全不同步调,所幸结论一致,都觉得直面相对,当庭对质之下,会令对方无法诡辩。
不过,好笑的是,喜滋滋的准新郎赵子朔,同心上人相看两不厌,从里堂出来时,全副心神仍没回身,压根没注意“黑白无常”前来捉拿自己。
“四公子,小心台阶。”直到“白无常”,不,夏苏,不识好歹地打破这对鸳鸯眉目传情。
夏苏的缓慢音速有神奇的说服力,赵子朔还真看脚下。
倒是他一心一意护着的女子正过面容,与夏苏直视,随即盈盈一礼。
“夏姑娘好。”胡氏女儿的音色也美,与夏苏的柔声不同,温和轻扬,如煦风。
夏苏微讶,不知胡氏女儿怎会知道自己。
“夏姑娘或许不记得,前年盛暑的一夜,府里姐妹们起诗社,我曾瞧见过你一回。”
那晚,身后明灯彩晖,姐妹们笑闹太吵,她自觉融不入,独坐外面水亭子,却见塘边一个姑娘,手里一盏千里江山的画灯。
她因画看人,竟觉那姑娘容貌极好,待再看,已灯远影杳。
恰好有个守夜的婆子经过,嘀嘀咕咕说青河少爷家的仆人都古怪,她后来才打听出那家有个叫夏苏的大丫头。
等过了两年,再从赵子朔的口里听到苏娘这个人,居然是赵青河的义妹。
她也不知为何对夏苏的印象那么深,那位挑着画灯的女子一直在脑海中,黑夜中色彩鲜明。
“我也看到你了。”夏苏庆幸那晚她入赵府接泰婶,穿着正常。
两姑娘好似旧识寒暄,找不到台阶的赵子朔,终于发现了事态严重,对胡氏女儿道,“燕燕,你先上车等,我随后就来。”
“四郎,我就在这儿吧,想来夏姑娘是要对我俩说话。”胡氏女儿,姓秋,闺名燕燕,人称燕娘。
“我只对四公子有话说。”然而夏苏并不是随便被捏圆搓扁的人。她和赵青河都是。经历坎坷,内里极其坚毅。
“姑娘还是听四公子的,先回车上得好。”
胡氏女儿没想到夏苏这么难讨亲近,“以为夏姑娘通情达理……”
夏苏淡漠,“我与你只见过一面,即便四公子提过我,也绝不会用到通情达理这个词。姑娘不必讨我亲近,我找四公子,只为问些事罢了。”
胡氏女儿双颊绯红,更想不到夏苏说话这么直接。她不知,夏苏在处处心机的环境中长大,直接关系到生存与清白,险恶万分,非一般内宅争斗可比拟。
夏苏不恶,最擅长夹缝求存,防心让她生龟壳,坚硬难啃。她看出胡氏女儿虽无恶意,对自己也无真正的相交之心,比赵九娘有沉府得多。她无意与对方客套,故而一反常态,说话不留余地。
“夏姑娘请适可而止。”赵子朔见不得心上人委屈,挺身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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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三更。
☆、第125片 一鸣惊人
“适可而知的,该是你。”夏苏冷然,“四公子那日在船上,说我义兄一鸣惊人。我说他与他爹像,你说你也像你爹,我就觉得奇怪了。原来,四公子是准备如此一鸣惊人呢。”
赵子朔也不管掌柜伙计睁着大眼瞧,“我负心不是,不负心也不是,早先夏姑娘言辞咄咄,到底为哪般?”
夏苏也不怕人听,“四公子的书白念了,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搞不清楚。当初,这姑娘蒙受不白之冤,你冷眼旁观。如今,情深意重私允终身,却又置这姑娘何地?”
“妹妹同他啰嗦什么!”赵青河大步跨入,冷笑道,“直接把他捉回去就是。”
夏苏真是松了口气,退到赵青河身侧,“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乔生留了记号。”赵青河低语,“却把兴哥儿吓坏了,以为你让坏人虏去。他和二爷在铺子外头等,你去报个平安吧,让他们好放心回府,这里我自会料理。“夏苏应声,出去见吴其晗去了。
回府的路上,兴哥儿发现,比起他今日上蹿下跳的小心肝,二爷的心情显然不错。他知主子打算,就以为喜事有望,拍着自己的瘦胸膛,好似把心放回肚里。
“二爷跟准大舅子聊得那么欢,咱回去是不是能找媒婆提亲了?”不容易啊,虽然以他的脑袋瓜,想不通他家主子为何至今讨不着老婆,也想不通夏姑娘比别家姑娘好在哪儿。
吴其晗笑了。
兴哥儿眼一亮,果然有门。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吴其晗这笑突然阴森,“哪儿来的准大舅子?分明是情敌。找最能说会道的媒婆去,也抵不过赵青河一分私心。”
兴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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