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兄只要几碗黄酒下肚,三句不离苏娘,誓言要让她心甘情愿喊你一声兄长,不然死都不能闭眼。当谁不知道你被自家妹子欺负惨了……”还有很多话,他可不想一一传达,横竖这位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前?夏苏一怔,赵青河不是一直当她丫头使唤么?
“从前的事不必多提。”赵青河大手一挥,“真要论起,那会儿我提岑雪敏应该更多。”
好不坦荡!
“追岑小姐是你丢不下的面子,憋不过一口气,还有一群不动脑子的好色东西瞎起哄,与你的心肝义妹怎能相提并论?不过,你说不提就不提,因祸得福脑袋才撞明白了,实属不易,做兄弟的不能拖你后腿。老弟我特来请教今晚这件案子。”董霖追来问案情。
赵青河让董霖用的“心肝”二字弄得尴尬,不由骂道,“就你还能考上秀才?满嘴狗臭屁,不会说人话。”眼角瞥夏苏,因她专注的神色而心中安定,“至于那桩命案,你是衙门的人,我是游手好闲的混棒子,能教你什么?滚你家去歇着,我累得眼皮子打架,要走了。”
董霖勾住赵青河的肩,不肯放人,“别啊,对这等古怪的事,你一向眼珠子贼尖,比谁都想得多。要不然,仵作尚不能定论,你又知道是命案了?”
夏苏对今晚的事原本就有点上了心,而随着对赵青河的了解更多,也知董霖说得不错。赵青河似乎擅长调查某些谜题事件,因此颇受赵大老爷的信任。
于是,她两只耳朵竖起来,坐上车板,静静听。
赵青河见状,心知不能随便应付过去,当下不再推搪,把芷芳那幅画的来历交代清楚。
他又道,“死者手上有捉刀的伤痕,死前曾经挣扎过,而她的致命伤是让人刺入心脏。心口的伤与她手上的刀痕一致,应该是匕首之类的短小武器。我这么猜,她即便不知道古画是宋徽宗之作,也因为极爱此画而发现被人调包这件事……所以惨遭灭口。就是这样而已。”
董霖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什么叫就是这样而已?你明明省略了一大段话没说,当我傻啊?赵青河,你不够义气,我对你知无不言,你一棍子敲不出一个闷屁。”
这样都能听出来?赵青河反省自己语速不够流畅,但嘴硬,不承认失误,“朝廷近年缺官缺得厉害,像你那样缺墨少水的,也能混个师爷当着,可我以为你好歹不笨。你们官府查案,不能凭一己猜测,要凭人证物证,我倒是可以不省略,猜满了它,但你能凭我的猜抓人吗?”
董霖神情大惊,“难道你已知道凶手是谁了?”知道赵青河厉害,不知道这么厉害!
赵青河长叹一声,“我知道什么?芷芳知道画被人换了假,就告诉了一些人,她甚至可能已把画重新换了回来。但这时,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真假,就找到墨古斋。墨古斋不但卖画,还收画,专人专眼,书画业中是顶尖的。凶手尾随她而来,大概被她认出真面目,情急之下将其灭口。”
不知道,总能猜吧?
“哦,有道理,大有道理。”董霖只要猜得有理,“也就是说,凶手就在芷芳认识的人里,多半还是桃花楼的人。上回芷芳屋里失窃,捕头说可能是家贼,没准还就是这个家贼。宋徽宗的真迹也算无价宝了吧?见财起义,杀人灭口,说得通。”
“宋徽宗的画虽难得,还是有价的。”夏苏轻言。
董霖却没听进这话,“多谢了,老兄,也算给我拎了个头绪出来,若有难处,我还来找你要主意。”他走开两步,又转头来问,“衙里要招捕快,你有兴趣,我跟大人推荐你。”
赵青河摇头,一脸敬谢不敏,不要害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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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片 处处闹贼
“我自家都顾不过来了,还管别家丢鸡少鸭?而且,捕快那点薪俸够我养家糊口?你出生就掉米屯里,不懂我们穷人辛酸。”赵青河道。
董霖有意无意瞥了夏苏一眼,笑得滑头,“夏妹妹听见没?你家义兄如今改头换面要当好一家之主,你今后别老气得他买醉。要是真缺银子,来找我,我帮衬着,千万不要让人再变回傻大个去。”
夏苏好气又好笑,想过后这般回应,“从前早是一笔烂账,你们都道不提,我也就不提。不过气不气的,我不好答应。只能说,只要做人该做的事,而不是人去做蠢熊的事,我自不会找他麻烦。”
董霖大笑,对赵青河道,“早带这位妹子出来,我也早真心把你当兄弟,今后再来个亲上加亲,喊你一声大舅子。你这妹妹妙极了,我喜欢啊。”
赵青河面上云淡风清,说话顶毒,“你喜欢有个鬼用,要我妹妹喜欢才行。顺便多一句,我妹妹人见人爱,你要求亲,得排队候着,等我们接贴子。”
董霖其实是直爽脾气,与赵青河新混得亲近,把夏苏也当了自己妹子,说话不经大脑罢了,哪里是真有男女之情,表达一时喜欢的情绪就算,拱手走远。
马车重新上路,这回两人有聊天。
赵青河道,“董霖这个人,听大驴说起,当初虽在一个圈子里混着,他与我很生疏。如今再看,倒是个可交之人。他家境富裕,长相纨绔,做人做事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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