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简沫暂摄六宫的权利也被剥夺了,改由了贤妃、谨妃与容妃三人同理六宫。
这下简沫的日子越发难过了,连她独自代摄六宫时,尚且弹压不住众妃嫔了,何况她如何还没了权利,分到她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明显大不如前了,她宫里的人也流失严重,剩下的也是日日委屈得不行,因为处处都要看冷脸吃刮落,谁能受不了?就这,还是因为大皇子如今是明贞帝唯一的儿子,那些人到底不敢太过分,否则,她的日子还要更艰难。
简沫又是悲愤又是绝望,她自己吃苦受累没什么,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也吃苦受累,更糟糕的,还是他幼小的生命时刻在受到威胁,太医们所谓的‘寻常小儿病’,能糊弄得过那个糊涂的皇上,却糊弄不过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只是精神绷得太紧,人也太疲惫,所以每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时激动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等醒过神来,再要补救也已迟了。
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眼见大皇子又瘦了一圈儿,看着也远没有往日般活泼好动了,与此同时,据说太医们给贤妃谨妃诊过脉后,说二人腹中这一胎都是皇子,简沫心如刀绞,惶惶不可终日之余,终于下定了决心,让人传了话给宇文修,说她愿意配合,什么都听他的安排。
若一直与她接洽的是简浔,她或许还能仗着姐妹情分,多少有几分把握求得简浔心软,给他们母子另一条活路,可她正旦之后就再没见过姐姐了,之后与她接洽的,也都是姐夫的心腹,每次只负责传话,她连想替自己母子求情都见不到正主儿,求不求的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家国大义,夫妻情分,在自己和自己唯一的儿子眼见就要性命不保之时,又有什么是不能摒弃的,何况她本来就已经死心了,一直一来,缺的不都只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宇文修听得底下的人禀报简沫愿意配合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倒是等得,大邺却等不得,在水火火热中挣扎的百姓们也等不得了,如今淑妃愿意配合,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可以与平子清商定行动的日子了。
简浔听得简沫愿意配合了,也松了一口气。
明贞帝那个昏君,明明正旦时才当众宣布,将继续大赦天下,休养生息,誓与万千臣民共度难关,可就在几日前,却一意孤行的出尔反尔下了旨意,江浙一带的子民,赋税上调三成,说是说的等那些赋税上缴到国库后,便立刻拨到云贵川陕等地,以助当地的百姓度过眼下的难关,只要熬过这最艰难的两三年,后面的日子自然上下都好过了。
然谁能保证那些赋税能不能国库,而是进明贞帝的私库,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没有回?而且江浙一带虽富庶,经过连年战乱,流民四起,也是民不聊生,日子艰难,再上调他们的富庶,这不是生生在逼他们去死吗?都被逼到只剩死路一条的,还让人不奋起反抗,怎么可能?
偏明贞帝还为自己近乎明抢的主意沾沾自喜得很,身为一国之君,只知道弄这些小巧,目光短浅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眼儿更是针尖一般大,再配上他私下里那见不得人的暗夺,——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去,蠢得无可救药,也跟怎么喂也喂不饱的狗似,贪得无可救药了!
简浔因与宇文修道:“那要不要我进宫去,再与简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也算是安抚一下她,也省得她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如今的选择,不过是从狼窝跳进虎口,一样都是死,只不过死法可能有所不同罢了?她自小敏感多思,万一露了什么马脚,甚至不慎说漏了什么,可就糟糕了。”
宇文修想了想,简沫如今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据说都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于大皇子生病一事上,固然有他在暗中有意的推波助澜,可若不是有他护着,单凭简沫,还真未必护得住大皇子至今,她若忽然受了刺激,就彻底的崩溃了,也不是不可能,能替她先松松弦,肯定利大于弊。
遂点头道:“你考虑得极是,那我尽快安排一下,届时让姐姐陪你一起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了正事,宇文修整个人放松下来,见简浔起身要出去,也不知是做什么,他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她便站立不稳,跌落到了他的怀里,他方在她耳边轻轻喘息着道:“还有十四日,希望到时候,大局已定,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那我就可以在家里好生过一过荒淫无度的日子了,真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也不知道这八个半月以来,我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简浔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还有十四日’是什么意思,耳朵被他灼热的气息扑得又麻又痒的,嗔道:“都忙成这样了,还成日里惦记这些事,看来还是不够忙啊!”
宇文修却是理直气壮:“食色性也,这有什么,忙就不能想了?正是因为忙,才更想啊,劳逸结合嘛。”
“呸,一肚子歪理,我懒得跟你说了。”叫简浔红着脸啐了一口,挣脱他起身自往外面叫丫头们摆饭去了。
☆、第一百九四回 龌龊心思
过了两日,宇文修果然安排简浔和宇文倩进了一趟宫,见到了简沫。
三个多月的时间,简沫又瘦了一圈儿,憔悴得就跟那开败了即将枯萎的花儿一样,没有一点生气,还是见到简浔后,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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