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霍淡如所说的话,却让安澄平生好感。就因为这样一番话,安澄将最初在超市里对霍淡如不佳的第一印象尽数推翻。
原本,在一个女儿的心里,自己的一点委屈怎么都比不上母亲重要啊。
安澄深吸口气,主动走上前去跟霍淡如拥抱:“d,谢谢你。”
霍淡如从小没机会跟儿子亲近,也有一点点的惊讶安澄这样的拥抱。她愣了愣,还是伸手也拢住了安澄的肩:“好了小丫头,咱们两个也算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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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安澄就没急着回向楠那边去,跟霍淡如两人一起给爸准备晚餐。
当杜松林下班回来,看见霍淡如和女儿两人勾着肩膀,一起含笑站在厨房前迎候他,他登时惊得手中的公事包都掉到地上。
小心地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神色,看她们竟然是真的心无芥蒂地相伴微笑,那一刻杜松林竟然湿了眼眶。
那是梦,对他而言,最美的梦。
本以为不敢企及,却哪里想到竟忽然就这么近在眼前。
吃饭的时候,安澄大口大口地吃,一个劲儿跟爸竖大拇指,夸奖霍淡如的手艺好。还说没想到d这样成功又美丽的女子,竟然还这么擅长厨艺。安澄说好像比爸的手艺还棒。
杜松林听得欣慰,霍淡如眼底却涌起了淡淡的忧伤。
她强颜欢笑,跟安澄碰了碰杯,说:“我本来也是不会做饭的。就像澄澄你说的,我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人,怎么肯把时间都浪费在油盐酱醋上?”
“可是……”她努力笑,眼中忧伤却浮起来,怎么都藏不住了:“可是我后来还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啊。你知道么女人都是傻子,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就什么原则都忘了。”
“忘了自己曾经有多独立多优秀,忘了自己不甘心把时间都浪费在厨房里,甘心情愿为那个人铅华洗尽,洗手作羹汤,只为他一声‘很好吃’,就觉得什么油烟满头都值得了。”
霍淡如沉浸在自己的讲述里,没留意到杜松林忽然食不下咽,停了筷子。
“因为那个人……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男人,所以我也努力学着做一个传统的女人。除了学做饭,还学传统礼仪,恨不能琴棋书画诗酒花……将原来的自己全都砸碎,不惜骨断筋折,然后捏碎了重造。自己变得都不再是自己,却还是心甘情愿。”
安澄伸手抱住霍淡如,心里更对霍淡如抱歉。原来霍淡如心里有一个那样深爱的男子啊,自然不是父亲,亏她之前还曾经那么误会过霍淡如。
那个晚上,安澄跟向楠致电请假,晚上抱了自己的枕头去敲霍淡如的门,两人并肩靠在床头上说了半宿的话。
在安澄看来,霍淡如虽然第一面是跟她吵过架,可是两人在个性上却有惊人的相似,对许多事的看法如出一辙。
只可惜霍淡如那次也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还说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回这边来。
霍淡如走的时候,将曾经留在那房间里的遗留物品都带走了。最后却将那盆绿萝留给了安澄。只因为安澄说很喜欢霍淡如帮她买的床品,也喜欢那绿萝的
纹样。
如果时光都能停留在那一刻,如果安澄和霍淡如对彼此的认知也都停留在那一刻……那该是多完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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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安澄终于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接到女儿电话的那一刻,杜松林竟然哽咽。
“澄澄……四年了,你都好么?”
安澄尽量淡漠地笑:“我和我妈都好。我妈虽然腿坏了,再也回不到舞台,可是我妈还是可以继续经营她的舞团,带领她的团员。她依旧很坚强很快乐。”
杜松林黯然:“澄澄,你还在责怪爸爸。”
安澄忍不住冷笑:“也许我是真的没资格。爸也没做错什么,毕竟我妈是前妻,是早割舍了的人。所以就算我妈昏迷时候最大的愿望是能回到爸身边,爸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自管守着自己m国的事业,不用坐飞机去看。”
对早已割舍了的人,学会装聋作哑,也许是人类的本能吧,哈?四年前她怪爸,可是现在……算了吧。
怪就还是在乎,她现在早已不在乎了,何必要怪。
对于曾经的错误,现在再说任何都已经无益,杜松林便小心转开话题:“至少,今晚回家来吧,让爸爸亲手给你包你最喜欢吃的包子。”
安澄笑起来:“家?算了吧。”
“澄澄!”杜松林急忙说:“这里当然还是你的家!你的房间,从你离开,爸爸什么都没动过。”
安澄反倒笑了:“可不,这就是爸的习惯呢。谁离开了,房间都不会动。”
“澄澄……”杜松林无言以对,电话里只能传来深深的叹息。
而那叹息声,已经带了疲惫和苍老。
安澄的心也不好受,被那叹息声揪得一块儿一块儿地疼。生身父母,她两个都爱;可是他们两个分开,她就没办法继续以完全相等的心情去体谅。在母亲受到的伤害面前……她做不到对爸不计前嫌。
她吸了口气:“现在课业和工作都很忙,暂时没时间回去。给爸打个电话,爸放心就行了。等以后有了时间,再回去吧。”
“至于吃的……爸也不用担心。我住的地方就能买到我最爱吃的包子,味道,嗤,比爸做的还合我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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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说的也许无心,可是杜松林却听得心如刀绞。
他攥着手机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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