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骄傲着不愿意去纠缠。没有人比她更加矛盾。
立冬过后,这个城市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清晨醒来,推开窗,迎面而来就是刺骨的寒意,冻得她颤了颤。江玦打电话给她,邀她一起去紫阳山赏梅。嘉言本不想去,奈何这人催命似的不停打电话给她,连番轰炸,嘉言只得应下。
打了车到那边,已经是下午两点。江玦在山麓下的一座道观门口对她拼命招手,身边还有几个狐朋狗友,拿着帐篷、登山杖等等设备,就差没把野营的一整套儿都带来了。嘉言过去,问他:“你干啥呢,哨子,你们这是要干啥呢?”
“登山啊。”江玦面不改色心不跳,“想不想在冰封千尺的山上宿营一夜?”
嘉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不跟我说来赏梅吗?”
江玦说:“我那不随口胡诌吗?梅花?我那宅子的院子里就有好几棵,大老远的来赏什么梅?”
“我真是服了你了。”嘉言看他身边那帮老兄,询问的眼神,“你们呢,也陪着他胡闹?这大冬天的,要是晚上再下雪怎么办?而且,这地方给过夜?到了时间还不把你们撵下来。”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气象预报显示,这一个礼拜天晴。”
嘉言说什么都不愿意:“我觉得命更重要。”
江玦怒了:“你怎么这么胆小?山上有道观,要真下雪,就躲里面去,这样成不?我都和人家交涉好了。”
嘉言这才觉得靠谱了点,欣然应允。
夜晚,大家登上了半山腰,在一处矿野之地点燃了篝火,扎起了营帐。江玦和几个人在张罗着烤肉,还有姑娘围着篝火跳热舞,一堆人欢呼。
笑声不断。
嘉言却抱着膝盖坐在崖边。
江玦过来,把一串烤翅给她:“一起玩儿去呗?”
嘉言摇摇头。江玦不管,硬把她拉起来,拖到了圈子里,按着她的肩膀说:“我在这郑重地介绍,这是我江玦的——”
“女朋友?”有人起哄。
“滚滚滚!”江玦一脚踹过去,“这是我嫂子,四哥的媳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几人又哈哈大笑着起哄。
又有人提议跳舞、唱歌,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麦克风,一哥们抢过来就扯开了嗓子,声音状似鬼哭狼嚎。江玦气得伸脚去踢他,那哥们儿抓着麦克风跑,边跑边唱,江玦拔腿就追过去,大声嚷着:“给我逮住他,快逮住他,难听死了!”
嘻嘻哈哈,嬉笑怒骂,好不快乐。
嘉言也笑了笑,转身朝反方向走。身后有一姐妹拉住她,把她往不远处崖边的迎客松下引,说有人找她。嘉言心里疑惑,除了江玦外,她和这帮人并不算多少熟悉。
到了那边,她看到远远的树底下站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侧对着她,穿着军大衣,裤腿的地方有些打湿了,呈现深浅不一的绿,夜色下有些看不清,一双军靴把厚实的雪地踩出了明晰的脚印。嘉言的心一下子悬起来,踟蹰不前。
这姐妹推了她一把,远远招手,打趣道:“首长,看过来!”
那男人蓦然回首,看到她,薄唇微抿,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原本有些冷漠的眉眼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暖。
他慢慢走过来,直到走到她面前,低头抚上她的脸颊。那手套有些湿了,嘉言却不觉得冷,望着他,说不出话。
她难得有这样安静对他的时候。
俞庭君望着她很久,张开双臂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了胸口。嘉言仿佛听到了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滚烫的眼泪流下来,抓住他的衣襟,微微颤抖。
“你怎么才回来啊?”大半年以来,他们没有过任何交流,直到这一刻见面,嘉言才知道自己有多想找个人。
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唇,他的手,还有他的身体。
远处还有欢呼,篝火摇曳,把两个人一大一小的影子倒映在冰冷的雪地里。他低头捧住她的脸,嘉言颤抖着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和他热烈拥吻。
有人在不远处吹口哨。
俞庭君放开她,脱下大衣把她裹进去,抱起来,远离了人群。
嘉言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又翻了翻他的肩章,摸了摸那颗金色的星星:“升校官了?恭喜,在南京,肯定有不少妹妹追着你吧?”
俞庭君低笑了一声,把她往上颠了颠,引得她一声惊呼,继而就是不依不饶的不满。
他们到了道观另一边的崖边坐下。嘉言抓住他的手臂,低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生你气了。”
“嗯。”他应了声。
嘉言有点儿气闷:“你不开心吗?”回头瞪他,却发现他在笑,浅浅的笑,和他以前那种或肆意或嘲讽的笑容不大一样。
嘉言觉得,这个人似乎是成长了,比以前更成熟了。
“四哥,我怎么觉得,你的套路更深了呢?”嘉言盯着他,像是要从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什么。
俞庭君凉凉地说:“看什么看,有花啊?”
嘉言舒了一口气:“对嘛,这才是你麽,这么一本正经又温文尔雅的我真吃不消,还以为你被什么给附体了呢?”
俞庭君抬手勾住她的脖子,往身边带,直接给摁自己大腿上:“你再贫啊。这多久没见,你就变这么贫了?非得给你点教训不可?”
“俞庭君,你丫放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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