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嘉言说,难以置信的眼神,“在你那么对我以后,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唯你是从?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但是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了。我算是认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死心了。”
俞庭君的眼睛也一片血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这句话说得极为缓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身体却在细微地颤抖。白嘉言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稀罕她了。这几天他一直跟着她,想着看看她也好,至少不会心里那么空落落地难受了。
嘉言嘴唇翕动,眼中有比恨意更深的隐痛。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呢?明明那样对待她,把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之后,又来找她。他来找她做什么?还没消遣够,或者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对她俯首称臣,不甘心?
“俞庭君,你到底想怎么样?”嘉言疲惫闭上眼睛。
他心里百转千回,却淡漠地说:“回到我身边。”
嘉言说:“不可能。”
俞庭君说:“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肯回来?”
“怎么样都不可能。”不管心是怎样千穿百孔,她依然抬头望着他,眼神平静。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学会的本事,永远别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伤害你的人。你越痛苦,越脆弱,他越开心,越觉得你能拿捏。
他也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
滂沱大雨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彼此,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过往的路人纷纷驻足,看着和一对金童玉女。他们多像一对深情对望的恋人啊。
只是……只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在这场无声的对弈中,俞庭君终于提前败下阵来,溃不成军。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这个一脸冷漠的女人,真的是那个说着“以前也有男生为我做过这些,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为别人做过。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肯让我这么做的人”的那个嘉言吗?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难以相信,不能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在他发现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她时,她却抽身而退,一点余地也不给。这么多年,俞庭君第一次明白了哪个被他抛弃过的学姐的感受。这就是报应吗?
嘉言却懒得和他扯皮了,夺过他刚才拿过去的大包小包。
俞庭君嘴唇微张,怎么也开不了口,直到她等着的车来了,她拎着大包小包就要上车了,他终于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对不起。”
嘉言微微一滞,回头看他。
俞庭君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过。他从来没和任何人低过头,哪怕是他姥爷。但是,这对于他而言像断头一样难以启齿的话,对她而言却无关痛痒。嘉言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探究,笑了笑,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哎呦喂,俞四少,你长进了,这是你的新套路?”
笑完后,她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上了公交。
门在他反映过来关上,就这么在他面前缓缓离开。
越来越远。
嘉言回过头,脸上笃定微笑的表情再也难以维持,抱着膝盖,泣不成声。车上寥寥几人都望着这个姑娘,哭得这样狠,像是天崩地裂一样,和那些电影里被心爱的人甩了的姑娘一样。不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谁狠得下这个心呢?
还有人发现,车后面有个青年一直追着车跑,大雨打湿了全身,黑发凌乱地扑在脸上,狼狈不堪,眼中都是痛楚。
只是,嘉言没有回头。
她不敢回头。
一次也不敢。
……
终于,那车开走了,上了高桥。俞庭君一个踉跄,跪倒在水坑里,就那么看着她车窗里的背影。
越来越远。
她终究是背向他。
他终于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事情都是由着他的,有些错误,是难以挽回的。伤害永远都存在。可是……可是他那时候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伤害她每一分,最后都千百倍地报复在他自己身上。
可真是傻逼。
俞庭君笑了笑,艰难地爬起来,往回走,冒着大雨,沿着残缺不全的路缘石漠然地往回走。路过一个音像店,他听到里面放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一首粤语曲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停下步子。这曲子很简单,也很老了,小时候他姥姥给他唱过,那时候他不以为然,也不懂得,后来他姥姥哭着和他姥爷决裂,毅然返回台湾,他也不懂得。但是现在,当曲子放到“天南地北□□客”时,他终于明白,再也忍不住。
跪倒在地。
痛地不能自己。
他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最愚蠢的混蛋!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40章
嘉言下了车,迎面却看到徐方寒撑
着伞在站台上。她很意外:“这么巧?”
徐方寒说:“不巧。”
嘉言:“?”
徐方寒说:“钱多多路上遇到老师,老师让我来接你。”
嘉言愣了两秒,都被气笑了:“她自己怎么不来?”得了,枉费她还这么关心她,这个没良心的。
徐方寒说:“钱多多脚崴了,在医务室。”
“这样啊。”原来是她误会那丫头了。
“走吧。”徐方寒看了看腕表,“四点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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