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二:走楼梯,既他抬贵脚踢她下去。
摔死他概不负责。
关键是她从他眼前走人这个结果。
程梨不知道她的眼珠有没有要鼓出来的迹象。
此刻她突然想起来数年前她第一次在陈宜光面前提起任西安这个人时,陈宜光问她的话。
陈宜光:他是哪种人,像什么?
程梨当时回:野狗。
或者说狼狗。
陈宜光还问:那你想干什么?
程梨那时回:养狗。
训养狗。
想起这个,程梨突然笑了声。
她一笑,任西安松了手。
程梨自己扶墙站稳,抖了下脖子和背,将后背被他揪起的衣服抖平。
任西安已经转身离她远了些。
他换了种松散无所谓的语态:“出去,烦请程小姐远离我的地盘。”
程梨哦了声,很乖巧:“好。”
她这么配合,如此老实,任西安反倒手一滞。
可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传来,程梨阳奉阴违。
她答应了,可她不做。
她没有走。
可她答应得那么顺从,任西安几乎无法二次挑起话头重说。
任西安收拾行囊的动作很快,效率很高。
这短短七分钟时间内,程梨一直盯着他看。
窗外夜色渐染,终于任西安提起行李,冲着楼梯口所在的方位走过来。
程梨视线跟着他,脚上的步伐也跟着他。
迈下第一级台阶后,任西安停了下来。
他一回身,程梨没有防备,几乎要撞上他的后背。
任西安刚才似乎停下想说什么,让她这一撞,把他的话给撞没了。
程梨倒是有话说,她诚恳地问他:“不沉吗,我替你拎?”
任西安抿唇,拎包的手攥得死死的。
他继续往下走。
留给她的那堵宽厚的脊背明显代表拒绝。
程梨也没忌讳,自言自语:“一般人追人不都得有这么点儿眼力见吗?”
任西安:“……”
这话……
她就不能闭嘴?
两人下了楼。
任西安将行李扔给站在一楼大厅的周鲸。
周鲸差点儿没接住,他正为程梨跟在任西安身后现身而疑惑不解。
周鲸没忍下那点儿好奇心,他一根直肠子直接捅了出来:“你怎么……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程梨眼睛里写的话也很直接: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任西安没理会两人的隔空交流。
他对周鲸说:“不等了,现在走。”
周鲸点头,拎着包:“我去开车。”
周鲸一走,程梨重新靠过去,站到任西安身侧。
程梨脚步刚停,任西安也走了几步,走出一楼大厅,站到室外对接门口的台阶下。
程梨的靠近本意是缩小同他之间的距离,可结果是任西安离她更远了。
程梨低头笑了下。
有些自嘲,有些……觉得他执拗得好笑。
她重新抬头看过去,只见任西安站在迎风口,手里多了根烟。
他用长指夹着,程梨看了很久,都没见有烟雾起。
程梨又重新向他靠过去。
她右口袋里是火柴盒,左边口袋里不是她对周鲸所说的刀,而是个打火机。
满身上都是火种。
程梨将打火机递到他身前:“用吗?”
任西安的眸光隔着半步冬风,扫在程梨脸上。
他闻言立刻看她。
而后他手臂一抬,将夹在指间的烟扔了,烟身那线白从程梨眼前划过,骤然消失。
任西安扔了烟,而后继续直视程梨。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番,而后平静下来。
程梨知道他有话说。
她等。
任西安真得开了口:“几十个小时了,程小姐继续这样,有意思?”
程梨很镇定,看着他的双眸回他:“不是有意思,是有所求。”
求你。
凉薄月色打在任西安高挺的鼻梁上。
他侧着身,半张脸曝在光下,另一半隐于夜色间。
程梨以为他会走人,继续拉长她再度缩短下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任西安没走。
他还站在原地,长腿直立定如山。
随后任西安以一种语重心长的、想让她迷途知返的、丝毫没有气急败坏的、很让程梨意外的平淡语气说:“之前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气话。”
程梨觉得他此地无银。
他继续:“今晚之后,别再见了。”
程梨叹了口气,她这条想要重温旧梦的路,比想象中似乎要更曲折。
更直接的在后面,任西安说:“闹僵了,很难看。”
程梨哦了声。她听出来了,他是说他很坚持他的原则,下手不会留情,不会有所顾忌,她下场会很难堪。
任西安又抛出最后一句:“程小姐以前可能不知道,现在知道倒也不晚,在我眼里,没有故人,只有死人。”
字不多,但力道强。
都是自己造的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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