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端坐在那,连影子都端庄清秀,日头从窗外照过来,映出她瞳如秋水唇色如樱,她看着常郁青,神情镇定而语气清晰。
“常郁青,从你用我所有至亲要挟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
这婚终是离了,签下字后,江沅轻松拎包而去。薄薄的冬阳沐在她身上,晕出一圈微光。
她走了,面向阳光的方向,头也不回。而她身后常郁青,坐在签字的地方怔然良久。
须臾他站起身,脚步虚晃地向外走,手机叮咚叮咚响着,他没看,反正要么就是工程项目的各供应商催款,要么就是圈内人拒绝借款的回音……
心情糟糕到极点,连着阳光都刺眼起来,常郁青拽开了车门,正要坐进去,就见一辆车也停在民政局门口,车内一高大身影倚靠在车窗,指尖夹着一根烟,似乎正在看着江沅的背影出神。
妈的,宋昱庭!
这罪魁祸首让常郁青压抑许久的火终于爆发,顾不得人来人往,他猛地冲过去,举起拳头。
☆、r 18交锋
这架,终究没有打起来。
宋氏的人太多,常郁青不是对手,而且宋昱庭显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公然露面的意思。
最后两个男人,迎着风站到了世贸中心顶楼,在俯瞰城市的高度,冷眼相对。
露台空旷,楼层高耸,仿佛手可摘星辰。而苍穹之下两个男人却完全没有赏景之意,左侧常郁青咬牙切齿道:“宋昱庭,别以为这样就赢了!”
宋昱庭指尖夹着一根烟,袅袅烟气散在风中,他的脸隐在烟雾后头,神色一如既往风轻云淡,“哪有什么输赢,宋某不过是在跟常总下盘棋而已。”
他越是淡然,常郁青的脸色越是难看。
下棋,是啊,从回国之初,宋昱庭的棋局就已设好,看似是双方的博弈,不过是在等君入瓮。
而他懵然不知,从毒土地开始,便落入了宋昱庭的局,轻敌大意自作聪明,开场便输给宋氏五亿违约金。而在老胡威尔斯一干人的唆使下,为了跟宋氏竞争,他逞能强拍地王,便进入了下一个局,结果地王没拍到反被政府扣了二十亿保证金。丧失账上流动资金处于被动地位的他,便落入第三个局,为了拿回资金高调动用裙带关系,却导致*被查东窗事发,将常家老爷子送去牢里,而到第四个局时,他已军心大乱,为了工程的资金链不中断,铤而走险贱卖药厂……再亏了六七亿后他再次跌入下一个局,在宋氏的不断操作下,银行不肯借贷,工程再次面对后续资金不足的结局,而一旦搁浅烂尾,前期几十亿大多就打了水漂,这一趟算下来,常家大半老本都赔进去了。
这一系列流程环环相套天.衣无缝,而可笑的是,他落入敌手,步步深陷,却曾在战争之初不仅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在给对方设局,更自诩人脉深远家底雄厚,击败新兴而起的宋氏势在必得。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猎人,其实,他是才是笼中的猎物。
如今结局已定,纵然实力悬殊,宋氏终是步步为营,以少胜多扭转全局。而他常郁青兵败如山倒,无力回天。
常郁青心中愤恨刻骨,却仍要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宋昱庭,要不是你联合各路人马设计我,我走不到这个地步。”
宋昱庭负手而立,他的身影被日头投到地上,拉出斜长的一片阴影,更显得身姿高大,“不错,老胡与我是一伙的,威尔斯是我的好友,至于你那块毒土地,你自以为找关系做伪证就将这事忽悠出去,却不知道,年初h市新上任那位年轻有为的副市长就是我大学师兄,巧的很,他分管环保、国土资源、住房等等,看重民众利益的他,极度厌恶你们这种坑害百姓危害公共安全的昧心商人。”
“你落到这步怪不了任何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最开始你没有自作聪明的想用毒土地坑我,你进不了我的局,如果你没有背着老胡勾搭他老婆,他不会选择跟我结盟来报复你,如果不是你这些年黑心工程做了太多,我那位师兄也不会盯上你,借你杀鸡儆猴肃清军心……至于银行见死不救不放贷,我们从未在银行那污蔑抹黑,因为我们给的每一样都是真凭实据,都是常家本身存在的污点……对于常氏这样劣迹累累的对象,再加上该集团还有一个并无能力的领导人,我要是银行,我也不看好这个项目,不会选择将资金放在这个多半会赔本的风险项目上!”
宋昱庭凑近常郁青,他本就比常郁青高半个头,如今距离靠近,哪怕是淡然的脸,都有些步步紧逼的居高临下感,他缓缓总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常郁青,这一切都是你们常家自寻死路。”
他一语中的,常郁青无言以对,广袤的苍穹下,露台的风呼呼刮过来,常郁青的脸色一片灰败,像是无法再承受宋昱庭的逼视,他往后退了几步。
终是不甘心如此落败,他指着宋昱庭道:“你高兴什么呀,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得到我老婆吗?”他阴测测笑起来,“哦,早不是我老婆了,那是我常郁青甩掉的破鞋!”他扯起嗓子挂出最鄙夷的笑,“破鞋!”
宋昱庭幽邃的瞳仁一霎微缩,常郁青还在那嘻嘻笑,语气越来越狠毒,“哦,忘了告诉你,这破鞋不仅是破鞋,还是个不会下蛋的鸡!你捡回去就等着断子绝孙好了!”
宋昱庭薄唇微抿,仍是深沉的模样,乌瞳里却有冷意料峭,常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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