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怪笑着说:“姐,放心,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得了洪喜?”
今天的如意,是个失控的疯子,无法无天。我气得发抖。
半小时后我被她半挟持地进了郊区的演播大厅,戴上嘉宾证件,过了安检。小少带着几名工作人员,还有十来名穿着制服的保安在内场巡逻。看到我们,他拉过如意窃窃私语,目光躲闪,并不敢看我。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如意那样,不论做了什么事都可以理直气壮。
他俩飞快交流完毕,自有工作人员领着我们到观众席,前五排是vip席位,基本坐的都是重要客户或关系户,我们的位置在vip第三排正中。如意把时间掐得很准,我们入场时观众早已入场坐好。隔着一条过道,洪喜坐在我隔壁斜着十几排开外,以及远远地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洪姨。
他们母子俩果然在这里。
洪喜难道没看适才洪一响的采访吗?
如果看了,为什么还会选择在这里出现?
想都不用想新闻炸成什么样,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看我的目光,一样地惊诧,晃了晃手机,似乎在提醒我看微信,奈何那手机被如意关机,扔到了她的手提包中。
旁边的如意说:“你好奇洪喜怎么会来是吧?我们说你约的他,说有很重要的事。哈哈,洪喜可是真爱你啊!只要提你的名字,他可是随叫随到。”
“濮如意,你个王八蛋。”我咬着牙,“你疯了。”
“恰恰相反,姐,”她微笑着,“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我清醒得很,放心。”
我正欲发火,话筒中传出主持人的声音——
请安静,我们的节目即将开始直播,请现场观众将手机调成振动。”
我只得冲洪喜摆摆手。
金碧辉煌的舞台中央,身着蓝色西装西裤的主持人拿着手卡,正同导演低语。舞台东侧银光闪闪地摆了四张座椅,一个同样银光闪闪的长桌,上面立了四张座签,依次是:周嘉嘉、湛澈、水横流、边杰。此时座位全空,只等正式开始,主持人念了开场白,再请嘉宾隆重出场。
说真的,我很佩服节目组。
这一天,不亚于孙悟空大闹天宫,洪一响自认为打了一手好牌,却丝毫没有影响湛澈身为节目组导师的身份,节目准时直播。
现场乐队演奏起欢快的音乐,工作人员各司其职,终于,开始了。
主持人:“各位嘉宾,媒体朋友们,各位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我们这一期的年度总决赛!首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我们的导师出场……”
第一个自然是周嘉嘉。她身白西装,内搭白色深v性感小背心,贴身剪裁衬得细腰盈盈一握,长腿笔直修长,白皙的脖子挂了条粉色方钻项链,璀璨耀眼,一改往日性感华丽的穿衣风格,犀利、干练、御姐范儿。现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观众席两侧的记者席闪光灯快要闪瞎人的眼睛。
这是如意的设计方案吗?妙不可言。以前的周嘉嘉温婉性感,今天的她帅气明雅。
如意得意极了,凑近我耳旁:“姐,棒吧”
我瞪她一眼。
主持人说着暖场的话,周嘉嘉好人缘,跟媒体和粉丝关系最好,八面玲珑,原本吵着问洪一响和湛澈的媒体记者们很快把关注点落在节目上。
我渐渐缓过气,冲着洪喜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想逗他笑。
他回头看我一眼,仍是茫然。
洪一响落座后神采飞扬,常露出阴森的笑容而不自知。他一入场便看到我,不知是我多心,还是角度问题,好几次与他的目光相遇,像是他刻意做给我看,眼睛半闭眉头紧锁,冷寒寒的,带着大人威胁小孩停止做某件事的权威,无声无息地强压投射过来。
见到洪喜,他的目光转暖,有惊讶,有关心、有不解,很快,他移开目光。他应该没有见到洪姨。她的位置很偏,灯光也暗,若不是我听如意说她会来,搜寻了好一阵,黑压压的人群中,怕是很难捕捉到她的身影。不知道,洪喜有没有看到她。
湛澈终于出场了。我没有勇气看他,垂着头。
现场格外骚动,大声骂的,窃窃私语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因此我更加不敢抬头。慌乱中如意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姐,没事。”
她的声音沉稳,我假装看她一眼,余光瞥见湛澈穿蓝紫天鹅丝绒晚礼服,系着金色领结,蓄着胡茬儿。
没有任何一丝我担忧的沧桑、颓废、沮丧,或者一蹶不振。
他仍是他。任凭世人如何争议、辱骂,他仍是那般与世无争,凡事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气定神闲。
节目即将开始,选手们已在后台准备,只等逐个展示各自准备的特长,播放节目组亲赴选手家乡录制的vcr,再煽动现场观众投票和嘉宾投票,便可产生今日的冠亚季军。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他也没有发现我。我的位置那么靠前,我曾担忧不小心目光相遇会是什么样的慌乱和不安,心咚咚加速跳个不停。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并不愿看到我,即便发现也会假装看不见。我偷偷瞥过去的时候,他不是目不斜视,就是在严肃点评或与主持人互动,或者是低头在积分卡上写写画画。每个动作都是身处工作中心无旁骛的状态。
呵,为什么,我还不死心?
彻底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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