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意义。
终究还是伤了她。
沫冉双手握拳垂在两边,隐忍的情绪在身子里四处乱撞。她忍着,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拳头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沉默继续,景岩朝前走了两步,试图靠近一些,他顿了下脚步,眉头深锁,“你恨我?”
“不恨吗?我怕我以身相许你又不要,那就不能选择爱你。”沫冉捏住牛奶的瓶身,渐渐凹了进去,她的声音淡漠而平静,“如果这样,那我只能选择恨你了。”
她选择恨他。
将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往昔,全部毁得支离和破碎。
“如果我要呢?”他眉心微拧,薄唇紧抿,若有若无的弧度冷漠又沉稳。
简歌的神情猛然绷紧,下意识地看向沫冉,呼吸轻微一窒,“景先生!”
“你要不起了。”沫冉打断简歌的话,站起身,纤瘦的身子仿佛一吹就要倒下。她的声线格外冷静,抬眸漠然对上景岩的视线,“以后见面还是朋友,现在你走吧。”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让景岩的心蓦然一颤。
他敛了情绪,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沫冉,漆黑的眸波澜不惊,最后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正如当年,他义无反顾的离去。
……
凌晨,菲比酒吧。
桌台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引起了很多女人的注意。
景岩五官本就端正,酒吧里人混曲杂,闹哄哄的灯光乱打,倒也看不清多少,可是偏偏他的气质儒雅高贵,一身正装衬衫挽起袖子倒有几分特别味道,气势浑然天成,更吸引了不少人频频侧目。
他穿着白色衬衫,解下了领带,拧开了两颗扣子。西服就丢在手边的座位上,左手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的表,黑色表带上有一道细微的缺口,他的视线停留在表带上,看了很久,端过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无数女人想上前搭讪,却总是像透明人一样被冷落在一旁得不到回应,最后气恼地离开。
唐绍匆匆赶来,一身运动装看起来休闲潇洒,从门口径直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被包围的焦点,他不得不在心里叹了口气,闯过人群,用眼神吓跑他右手边的客人,一屁股坐下,对着酒保挥了挥手,“老规矩。”
美女酒保笑了笑,利索地搭配起鸡尾酒,很快就送了一杯递给了唐绍。
“你很久都没来了。”唐绍抿了一口,扫视周围一圈,吹了个口哨,又回过身,冷嗤一声,“心情不好?因为,苏沫冉。”
景岩没有表情,将酒杯推向酒保,双手靠在吧台上,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我真是不明白,现在不能儿女情长,你却非要招惹她。”唐绍从酒保手里接过一包中华,点了一根烟,轻吸一口,呼出一圈白烟,咳了两下,又掐灭在烟灰缸里。
景岩斜了他一眼,伸出细长的手指,酒保很快将加好的酒又递了回来。
“你让我查的,查的差不多了。”唐绍耸了耸肩,“你确定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瞬,看都没看唐绍一眼,握住酒杯,一口喝下大半杯,许久,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开口:“她这些年到底怎么了?”
“家暴。”唐绍不紧不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将随身携带的档案袋放在了吧台上,“查的东西都是口述和一些零散的简报资料,具体的差不到,但是大概能够猜测出框架,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确定想要看,再打开。”
景岩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知道,其他的呢?”
唐绍抬头看了一眼酒保,挥手示意她去开一瓶藏酒,“你真的要听?”
“你说,我听着。”他的口吻很冷,冰冷至极。
“当年你们婚礼上苏淮车祸去世后,她患上了轻微抑郁,后来去了美国,没有多久就结婚了,算是闪婚。约莫七八月的时候,被送入了医院。好在医院里有熟人,她断了三根肋骨,身上大面积淤青和挫伤,还有烫伤刀伤各种伤口,引起了医院的警觉,后来社工介入。”
景岩的身形一僵,摇晃酒杯的手指倏然收紧,攥住了杯身,“还有呢?”
“其他的你自己看。”唐绍眼睛平视着前方的文件,看他没有动作,只能自己伸手去打开文件袋,拿出几张剪报放在他的面前,“当年gm总裁,就是沫冉的丈夫秦晟试图压下了整件娱乐新闻,所以只有这些。照片弄到手不容易,不仅花了大价钱,而且看完必须要销毁。”
报纸有些年头了,边角都有些发黄,新闻的内容大约描写了大概,和唐绍说的内容差不多。
文件袋里有两张照片,似乎是医院的联系申请社工之前护士拍下的申请资料。
一张照片是脱下了半边的病号服的裸背,有一道从右上方到左下方长达五公分左右的刀疤,深可见骨,仿若一条蜈蚣在她的背后攀爬。
伤疤的周围,还有许多细小的烫伤,似乎是用烟头烫的,或者是其他看不出形状的伤口,还处于发红溃烂的状态。
还有一张照片,双眼打了马赛克,可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的额头被撞击过的伤口,包扎着厚重的绷带,唇角发紫,右边脸颊肿起一块,脖子上还有细细地划痕。
伸出的双手上,指甲被剪得很平整,指尖有疮口,手腕有被捆绑的淤青,简直不忍直视。
手中的玻璃杯猛地落下,只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他手下的酒杯底断裂开,三分之一的名酒流淌了在桌面,打湿了文件袋里的那些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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