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刚开始,董云就已经容不下他们,以后的日子,是死是活谁说的准呢?这样没有任何期望的去隐忍摸索,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偕心里一颤,双臂蓦然收紧,力道大的吓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嫁给我……你的确受了太多苦……可你信我,终有一日,你不必再忍任何人!”
腰间被他的力道勒的生疼,谢同君却觉得这疼痛反而让她觉得踏实了些,她静了静,突然道:“可你又不想当皇帝,我不是还得忍着?除非你越的过帝王去……许这么个虚无缥缈的诺言,还不如给我些实在的好处呢!”
“你这傻女子……”张偕轻叹一声,怜惜的吻吻她额角,轻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天高地远,我要你功成名就之后,放我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若真能等到他功成名就,身边估计也早已是美人环绕,少她一个不少,再说那时候天下早已太平,她也不必再害怕什么,还不如学学陶潜归去来兮……
张偕没想到她有这般志愿,静默了一瞬,笑的淡雅如菊,洒脱旷达:“等到四海升平,我便放下身边一切俗物,随夫人一同遍览天下,如何?”
谢同君一怔,惊讶的看着他,半分也没信他的话:“真到那个时候,你真舍得下那些功名利禄,金钱美人?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吧?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高官做过了也就罢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可美人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张偕笑眯眯的看着她:“夫人从前不是跟我说过等我二十芳龄娶我过门吗?这才过了几日,便已经打算好了要做负心人?”
谢同君呆了呆,想起两人从前的打趣,不禁双颊绯红,没好气道:“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张偕笑意不改,疑惑道:“此话何解?”
“人说人生有三得……”她顿了顿,煞有其事的用手指头比划道:“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又是哪里来的谬论?”听着她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言论,张偕笑着叹气,阖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道:“高官厚禄于我,不过身外之物,夫人于我,却是天价难求,自然需得珍之重之,安心收藏……”
那声音温柔如水,含情脉脉,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谢同君听了,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鬼使神差的,突然将手捂在他眼睛上,口里笑意盈盈,声音却有些发沉发紧:“我的心是瓷做的,你可得珍之重之的收藏好了,若有一日,你不小心将它摔碎了,我必将那碎碴子捡起来,插到你心里去。”
张偕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指,等到她快睡着的时候,身边才迷迷糊糊传来一道不甚清楚的声音:“敬诺。”
谢同君疲累极了,此刻心里一松,极沉的睡了过去,也不晓得刚刚听到的那话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第二天就要攻打周宁。
男人们骑着各种畜生上战场厮杀,女人们则等在后方营长里头,提心吊胆的等着前面的消息。
临上战场之前,整个驻地只听得到妻子们和老母亲们嘤嘤低泣的声音,依依惜别之后,董云站在高台之上,一番慷慨陈词,众人士气高涨,打马便向周宁城外而去。
谢同君实在不想缩在后面听那些女人的抱怨和哭泣,而是硬求着张偕带她上马,抵不过她的百般哀求,张偕还是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背。
张家拉车的老马像是也知道了今日的不同寻常似的,一直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谢同君心里惴惴,却一直强忍着害怕。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紧张了,可直到真正上了战场的那一刻,那种恐惧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渗到了骨子里。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冰冷的幽刃毫不留情的刺过每一具鲜活的ròu_tǐ,看着无数活生生的人瞪大着眼睛在自己面前倒下,那种感觉,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形容。
震撼、恐惧、惊惧、无措、恶心、反感……直到最后,整个人的感觉都麻木了,谢同君僵直着身体,看着眼前一幕一幕放电影似的闪过脑海,她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同君,你没事吧?”恍惚间,张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莫慌,也莫怕,我会护着你……”
他一遍一遍,不劳其烦的安慰着,手中沾满血迹的利刃却丝毫不曾放松过,鲜血沾满了他的衣衫,面容都已经恍惚了,可身上的从容却不曾褪色半分。
在这一刻,谢同君看见了一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张偕——杀伐果断、手起刀落、坚毅无畏……
十年磨一剑,他这柄看似锈迹斑斑的剑鞘里,拔出的却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不啻于任何一个将军……和帝王!
耳边冷兵器的乒乓撞击声无止无尽,谢同君紧盯着战场所及处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忽然感觉心胸一种豪气和热血激荡而生。
不知何时,身体已经完全的放松,所有的紧张害怕早已不知所踪,趁着张偕一剑刺穿了面前一人的身体,谢同君猛地将剑往后一拉,身子极险的探出马外,一把夺过了那人手里散着余温的长/枪。
对上张偕略显复杂的诧异目光,她毫不在意的大声笑道:“有人道我歹毒心肠,今日我们便来个夫妻档……十步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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