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吃得小肉脸鼓鼓的,像个贪吃的小松鼠。叶儿也不撵周晚晚了,也不说怕崩她身上泥点子了,一边吃一边跟她说话。
对这个娇娇软软懂事嘴甜又漂亮的小表妹,叶儿还是很照顾的,干不好活儿就慢慢教呗,反正她还小嘛!
把打土坯的详细流程教了一遍,叶儿小老师的瘾过足了,才开始跟周晚晚闲话家常。
“这一片马上要修河道了,要不我大伯也不能这么着急把土坯打出来。听说柳林公社那边的民工都开工了,咱这边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到时候这北河套就再也不能打土坯了。”
“那盖房子咋整?”叶儿含含糊糊地问,又用眼睛示意周晚晚再给她一块小饼干。
“谁知道呢!再找个地方挖土呗!就是没有这边宽敞,怕折腾不开,要不大伯也不能这么着急,找了那么多帮工,大哥他们都十多天没去队里上工了。这要是平时,大伯肯定不答应。”
叶儿比一般女孩子还要细一些的小胳膊轻松地拎起一桶黄泥挪了个地方接着干活。
“这么忙,大姑带着古桃和古杏来了还不帮娘干活,净瞎捣乱!”芽儿难得抱怨什么事,这小姑娘性格像她娘邱翠兰,和善大气,很少有能让她生气的事。
“特别是那个古桃!一天就知道臭美!跟娘哭穷,说她上学饭都吃不上,用的手绢可是新的!她兜里还有一盒香脂,洗完手就偷着抹,以为谁傻子不知道呢!”叶儿重重地往土胚模子里摔了一铁锹黄泥,实在是气得不轻。
“那娘为啥还把咱家这回卖鸡蛋的钱给她了?”芽儿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和姐姐都舍不得买一块新手绢,要不是囡囡平时总给他们,他们用破了都舍不得扔。凭什么拿钱给那个古桃呀?!
“娘心软呗。”叶儿撇撇嘴不说话了。她从小就心疼母亲操劳辛苦,从来不肯说母亲一句错处。
周阳他们这些年也帮衬了李家不少。吃、穿、日用品、紧缺的布料、粮油这些东西没少送不算,就养鸡一项上,就能让他们每家每年增加几十块钱的收入。
当然,这些好处是一点都不让李淑华一家沾的。自从几年前撕破脸,周阳他们就完全不搭理他们,好东西更是一点都没他们的份儿,这也是李淑华最愤恨的地方。
不同于毫无保留地照顾响铃姐母女。周阳他们经过商量。最后决定不帮李家卖鸡蛋。
毕竟跟干休所做生意这是一件需要严格保密的事,跟响铃姐母女他们都没说实话,只说是有门路。至于什么门路,是一点都不透漏的。
李家人多嘴杂,又有几个让人非常不放心的人,兄妹几个更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所以李家几个舅舅这几年的生活条件好了。却没好到可以全力帮助李淑华一家的地步。
当然,即使他们有跟响铃姐家一样的收入。也不可能全力帮助李淑华的。他们每家都有自己的一群儿女需要照顾,怎么可能拿钱去填古桃和古杏这个无底洞。
就是李老太太,她手里也不是一点钱没有,可是她还得留着给小儿子跑工作娶媳妇呢!
李国华在沈国栋的介绍下去县副食品公司当了售货员。是临时工。这些年一直折腾着想当上正式工,到时候要跑工作当然得需要钱,再娶个城里姑娘。那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所以李淑华来娘家是借不到大钱的,就只能靠古桃姐妹俩装可怜糊弄点小钱回去。
芽儿沉默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把周晚晚招过来,在她耳朵边嘀咕,“前几天咱自个家人打土坯的时候周霞过来帮忙了,我爷和我奶撵她她也不走,后来就不搭理她,她还是不走,还跟我奶哭,我看我奶是要心软了!”
周晚晚心里一动,周霞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她主动接近姥姥家,一定不是后悔要认亲戚那么简单。
“她今天要是还来,你可离她远点,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心可狠了!”芽儿吐了吐舌头,更小声地跟周晚晚告密:
“我娘不让我跟你说,怕吓着你,听说周铁柱那只眼睛就是她给扎瞎的,根本不是自个儿走道摔的!开春儿刚化雪那会儿,她把你爷扔当街排水沟里,身上都冻成紫黑色儿的了!”
薛水芹最后还是生了个儿子,跟前世一样取名叫周铁柱,今年四岁了,周晚晚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的眼睛瞎了一只。可见这件事全家人都是知道的,就对她保密。
“那我姥还搭理她?”李老太太一向精明,怎么会看不明白周霞心思歹毒不能沾惹?
“我奶不信,说那都是别人瞎说,再咋地我老姑也不可能教出这样的孩子。”芽儿也学叶儿撇了撇嘴。
周晚晚也跟芽儿一样无奈。母亲的心总是偏的,李老太太明白了一辈子,到老了在儿女身上就开始糊涂了。
不等周晚晚细问下去,李金华偷偷摸摸地跑了过来,“囡囡,你带啥好吃的了?”
周晚晚笑,二舅这么大岁数了,躲着大舅的样子还像个孩子。
李金华的样子基本没变,还是那张嫩嫩的娃娃脸,几乎跟三十岁的李庆云看着差不多大。
他每天没心没肺地听大哥的吆喝干活,听老婆的吩咐干家务,甚至连叶儿和芽儿都能管着他,他却一点都不在意,高兴了就扯着嗓子唱两句,累了就偷懒歇一会儿,每天过得乐呵呵地。
周晚晚拿出小饼干要喂李金华,他摇头不吃,“小孩子吃的!”
周晚晚又拿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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