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越眼瞧阮舟摇从须弥戒子中取了一把剑出来,面上露出些许的惧意:“阮师兄……”他倒也很聪明地道,“你现在神魂不稳,未必打得过我,我蓬莱此次来了许多弟子,你千万不要乱来!”
阮舟摇道:“蓬莱来人?”他冷冷道,“我倒不知蓬莱来那么多人是想干什么?”
苗子越道:“师尊说你已入魔,还挟持了江师叔……”他的话音低了低,又抬高了道,“且师尊他被神器所伤,是你所为!”他道,“破山宗灭门血案,有人指证!你因得罪了破山宗,被找麻烦,所以蓄意报复——”
阮舟摇道:“我既然能灭了整个破山宗,你师尊还敢单独一人找我?”
苗子越有些尴尬地道:“师尊修为比你高那许多,只是你仰仗神器之利……”
若不是阮舟摇得了恒阳剑,蓬莱也不敢信阮舟摇有这样的胆子与能力妄为!
范飞平受的伤是真实的,而且也的确是恒阳剑造成的伤口。
神器的威力使得他手上的伤口愈合得很慢。而光是以下犯上这一条,就足够蓬莱忌惮!
阮舟摇果然入魔了!!
破山宗的血案是不是他所为都不过是罪名轻重的问题,他们只想知道,阮舟摇是否真的入魔!
“——去!”
受苗子越搀扶的范飞平猛然睁眼,y-in极幡从天而降将阮舟摇罩住。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
阮舟摇早防备着他使y-in招,但因范飞平所用的法器他前世今生都未用过,尝试反抗无果,被擒了个正着!
“神器伴生?”阮舟摇瞳孔微缩。
范飞平手上怎会有如此多神器相关?
今生他还未得恒阳剑,但却已有蝶纹焦尾琴与这y-in极幡!
范飞平推开了搀扶他的苗子越,不由分说地把他收入了袖子里!
“……便是魔也就罢了。”范飞平冷冷地道,“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引诱于他!”
※
“师叔,这边请……”
白衣玉冠。
仍是冠口衔珠,两条长长的发带。
江映离面无表情,在弟子指引下步上蓬莱功过殿的长阶。
但只见两侧蓬莱弟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应的肃穆神色,半垂着眼,恭敬地迎接于他。
殿堂巍峨,时光在这里留下了数不清的印记……
蓬莱掌门岑远道瞧见他似乎很是高兴,近乎未顾礼节,便拉着他到上首一旁坐下……
“方师弟说你到了,我还不敢信……”岑远道关怀道,“师弟久在太衍不曾出山,一别经年,不知近来可曾安好?”
江映离颔首道:“好。”顿了顿,却又道,“但我的徒弟不太好。”
岑远道面上浮现些许尴尬之色,把怀中拂尘放至一边,稍稍凑近了他,低语,道:“当年师尊飞升前,便已料到会有今日。若阮错真的入魔,一旦出事,我三山都不好对阎浮提交代……”
救下阮舟摇隐瞒了整个阎浮提!且古丁龄的预言并非只是意气之语,天道可证!
他们将人救下已足够慈悲。尽人事……听天命!但若再行放纵,万一古丁龄当日之言应验,谁担得起那样大的后果?
江映离道:“我知道他入了魔。”他蹙眉道,“但他是血脉觉醒,并非道心入魔。”
岑远道叹道:“胆敢不顾长幼尊卑,重伤范师弟,师弟,你以为你这说辞旁人会信吗?”
江映离道:“我以后会好好管束他的。”
岑远道却摇头。
方疏华并袁秉等诸人约莫过了半刻钟便也出现在蓬莱功过殿前。
重华宫室被毁,但蓬莱却还保留了几座宫殿作为议事之用。
当年阮落岸,便也曾跪在功过殿中。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上首的人都已换了一茬,当年受审的魔,却早已魂飞魄散了……
“……琼华掌门师叔身体不好,单寻了个弟子传信。”蓬莱丹堂堂主康祺耀道,“是不是要等琼华再派人来?”
岑远道沉吟片刻,道:“师叔他既不愿让琼华掺和,到时将此事传信过去,也就是了。”
袁秉与方疏华等人俱都入座,寒暄一阵,都默契地没立刻提及阮错的事。
范飞平走入大殿中央,向岑远道与袁秉等人见礼。
挥挥手,让人将阮舟摇带了上来。
阮舟摇周身灵力被环绕整身的长长铰链锁住,刚入殿,第一眼便盯住了岑远道身边的江映离!
范飞平道:“牢各位师兄弟见证,阮错他确已成魔!”他不无冰冷地道,“此子性情乖张,魔性难训,若要压制其身上的魔性,不若将他封印至汝江道中,直到其弃魔身悔过为止!”
柳明坤连惯使的折扇都未曾打开,坐于上首,道:“汝江道乃封印大魔之地,阮错他尚未铸下大错,如此惩戒,是否稍过了些?”
黎宏飞则道:“彼之魔身,父母天生。他已成魔,若要舍弃魔身,岂非只有自尽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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