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站在法阵右侧一个小圈里,并让阮舟摇站在左侧。刹那间阮舟摇只觉得有一只大手将他从头到脚挤压成了一个饼,头晕眼花……眨眼却就到了安青城中满月宗的山脚下……
“……”
阮舟摇这回没有干呕。
修为修到渡劫,距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破碎虚空,撕裂空间也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传送法阵便是变相地在各个空间点跳跃,只不过人力终有限度,不如传送法阵这般轻而易举。
江映离本想等自己的小徒弟干呕完,但见他面上只是稍有不适,并未特别难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难受的话,你可以吐。”
吐出来,往往就会好过很多。
阮舟摇摇头道:“不是很难受。”
他之所以受不了御风,只不过是因为速度太快,超出了r_ou_身的限度,传送法阵并非如此——他才没江映离想象的那般柔弱。
江映离见他是真的不难受,便也没有管他。
满月宗位于群山之中,抬头间遥遥可望。
江映离领着自己的小徒弟站在山脚,看着石阶,一时竟伫立在了原地。
阮舟摇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他,道:“师尊在怕什么?”
江映离淡淡地道:“什么怕什么?”
阮舟摇道:“师尊是不是害怕范师伯真的参与了那些事?”他假意为范飞平说话,道,“其实纵然师伯真的参与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怎么知道异戊阁会如此龌龊?”十分地义正辞严,“……我相信师伯若知道真相,绝对不会同流合污的!”
江映离看了阮舟摇一眼,那一眼莫名有些古怪。
阮舟摇不过眨了一眨眼,江映离却已将视线转开,淡淡道:“我们上去吧。”
一望几乎没有尽头的石阶,两人一步步踏了上去。
此时的满月宗和一年多以前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路上仍旧是没见着几个人,只那石碑——伫立在石阶尽头,山门面前的石碑,除尘阵法还是崭新的。
“……”
看起来是没出什么事。
江映离轻车熟路地进了满月宗的待客大厅,见洒扫弟子正在厅内打扫。
满月宗的一切摆设仍如从前一般,像个普通凡俗富庶之家的宅院。
洒扫弟子显然是认识他们的,一见他们便立刻将扫帚放在一边行礼。
“小辈见过仙长!”
江映离抬手道:“免礼。”他颇为和缓着语气道,“你太师叔呢?我方才进来,并没有看见他。”
洒扫弟子连忙道:“太师叔他在守山大阵外给蓬莱仙长护法——仙长现在就要去见他吗?”
难道范飞平想尝试征服浮生镜?江映离沉吟片刻,道:“你带我们去吧……”
洒扫弟子忙理了理衣衫,为江映离和阮舟摇引路。
孔平正坐在守山大阵的结界前——许是因为这次他有了经验,所以还搬了个小板凳,非常凡人样闲散地坐在那个小板凳上……
江映离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孔平都还没发现他。
他闭着眼睛翘着腿,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哼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调子,一边哼一边抖腿。
洒扫弟子非常尴尬,俯身过去,轻轻地晃了晃孔平:“太师叔……”
孔平一个机灵,差点没从凳子上翻下来。
他一抬眼就瞧见了江映离,眼睛睁大,仿佛过度惊讶失声了似的。
江映离先向他见礼,道:“孔宗主,打扰了。”
孔平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他有些高兴地道,“仙君是来取浮生镜的吗?您许久不来,我都还以为您忘记了!”
阮舟摇小天境后并未结丹,甚至在太衍大比之后都还没有结丹,江映离取浮生镜的日子,便一直往后推了。
“……其实我们师徒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取浮生镜。”
“啊?”孔平疑惑道:“那仙君是来做客的吗?”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道,“宗内简陋,只要仙君不嫌弃我们怠慢便好……”
江映离道:“其实……”
阮舟摇打断了江映离的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孔宗主,您在这守山大阵外坐着,莫不是在为什么人护法?”
孔平情不自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差点儿把这事都给忘了。”他对江映离不好意思地一笑,道,“蓬莱的范仙长在里面,他想借浮生镜一用……”
江映离蹙眉道:“他可说他借那浮生镜是为了什么吗?”
孔平眨了眨眼,道:“听闻是为了给仙君一个惊喜……”
江映离道:“给我?”
孔平点头,道:“范仙长新得了一把琴,似乎也是神器,因那神器难以驯服,他只得借用浮生镜的力量克制琴音……”
阮舟摇道:“这与我师尊有何关联?”
孔平摸了摸鼻子,道:“这不是仙君的寿辰快到了吗?范仙长这是想把神器送予仙君作寿礼……”
阮舟摇目光一暗,瞬间便去看江映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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