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长叹了一声,将收进口袋里。
温柔看他这么失落的表情,又有些于心不忍,她伸手过去,把穆寒时的重新拿出来,然后撞了撞他的胳膊,让她抬头,“看好了啊,我来拍!”
温柔打开前置摄像头,找了个光线最好的角度。
为了显脸小,她还刻意往穆寒时的怀里缩了缩,男人有些受宠若惊,视线低垂落在她的身上,长长的眼睫轻颤,就像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咔嚓”——画面定格。
一张双人照,就此诞生。
-
晚上八点半,游乐园散场。
温柔撑开双臂,沿着路边的小坡往上走,她的步态很轻松,甚至还顽皮地跳了两下,“吃饱喝足,还玩得尽兴,啊,人生圆满了!”
穆寒时在下面牢牢地盯着她,分贝都变高了,“温柔,你不要走到那上面去,太危险了!”
“啊?”温柔不以为意,看了眼脚底下的花坛,还特意踩了两下给他看,“又没事。不高的!”
穆寒时薄唇紧抿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朝她伸出手,不容抗拒地吐出两个字,“下来。”
温柔扁了扁嘴巴,他这么紧张干什么呀,自己从前那么高的树爬上爬下,也没见他露出过像今天的表情啊。
穆寒时的手又递近了几分,温柔原本想要握上去,目光却忽然触到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她的心,没有缘由地就一下子跳得很快。
——“温柔,我有话要对你说。”
穆寒时仰头望着她。下颌的曲线优雅到不行,喉结滚动吐出的这句话,却让温柔猛倒地吸了一口凉气。
她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脑袋小幅度地摇晃着:不,不要说……自己不想听……
然而穆寒时的声音平静而真挚地往下继续着——
“那天晚上的事,我想郑重地和你道歉。对不起,我做错了,伤害到你,我很抱歉,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温柔,我是认真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温柔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穆寒时,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那只手,就好像,只要她握了上去,就代表着,她要原谅他。
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温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想:他终于,还是说了啊。
这番话,他应该已经准备了好多天了吧。
温柔其实是知道的,穆寒时不会平白无故地主动示好,他约她出来,肯定是想和自己好好谈一谈的。
可是,如果他不要这么较真就好了……
因为如果较真起来,她只会让他不好过而已。
他后悔了,他做错了,那都是他的事情,于她而言,她的心境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过去的事,就应该让它过去的。
她都已经把它埋在那么深那么深的地方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它挖出来让她再伤一次心?
自己可以放下,可以释然,甚至可以遗忘,但为什么要原谅?
爱是真的。
痛同样也是真的。
你没有真真切切体味过一次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就不要把原谅一个人的错误想得那样轻易和简单。
温柔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寒时。缓缓、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她的声音那么轻,像是随时会碎在风里,却又那么重,铁锤一般,击打在男人的心口,“我不惩罚你,但我也不会原谅你。穆寒时,我不原谅你……”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
穆寒时喉头辛涩,一颗心,瞬间空荡到了极点。
这一晚。他和温柔辗转了那么多的地方,郊区的日本料理店、大学城的小吃街、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他们一直呆在一起,有说有笑,有玩有乐,像是从来不曾互相伤害过那样。
而现在,穆寒时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如今梦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温柔把话说完,将在夜风中翻飞的长发拢进手心,她从花坛上跳下。轻松落地。
穆寒时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像尊冰雕一样,一动也不动。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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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被保释出来之后,温柔为了防止他不记教训又去找穆寒时的麻烦,立刻将他安排进了恒景集团,帮自己收拾烂摊子去了。
父亲生病入院已经快有两个月,公司里亟待解决的大小事宜,恐怕已经堆积如山。
温柔希望严峻的加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扫整个集团的颓势,顺便给那些不安分的董事们。一点颜色瞧瞧。
可她也隐隐有着担心,因为空降兵是最容易“阵亡”的。
但是严峻没有让温柔失望,几个经过他手处理的都平稳投入了运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农民工拖欠款也已经全部补发到位。
公司的业绩慢慢有了起色,股市回稳,内部浮动的人心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温柔全都看在眼里,既感动又欣慰,她其实很想把哥哥的努力还有成果说给父亲听,但是却被严峻本人严词拒绝了。
从一开始他答应帮忙,就仅仅只是为了替温柔分担而已,温如严要是知道了,严峻表示他会立刻走人。
温柔拿哥哥没辙。想到如果真告诉了父亲,最后怕是两边都不会好过,她也就作罢了。
但是,严峻如果想在恒景站稳脚跟,既然眼下得不到父亲的全力支持,那么他至少要得到同行之间的肯定与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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