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看着旁边的泥塘里,有一小摊水,俯下身去,喝了几口。低着头,起身又朝树林深处跑去。
要跑,一定要跑。因为她现在,还不能被抓到。
她想起一个小时前,在山上遇到一个徒步的旅人。对方并不知道她就是逃犯,还递给了她一瓶水。当时她也有片刻的动摇,跟对方借用了手机。
她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我叫薄靳言。我的一生所求,就是令真相大白、沉冤得雪、罪犯伏法。
她拨了110的电话,想要找他。可在接通的一刹那,又慌忙挂断。
不行。她要等找到女儿,再打这个电话。
阳光,越来越刺眼了。谢敏奔跑在树林中,有片刻的晕眩。
那些鲜血、那些哀嚎,死人惊恐的双眼,仿佛又在她脑子里环绕。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些画面,现在已经是麻木的了。只是它们总是不停出现。带来一片空旷,也带来痛快。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眶隐隐发痛。而眼前再次浮现的,是昨晚的画面。
薄靳言的逼近,她在黑夜中的逃窜。空荡荡的房间,亮着灯的房间,相拥的男女。
……
最后,是赵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勉强能听清的微弱声音说:“你去找山……”就断了气。
可眼前的这片山脉这么大,去哪里才能找到她的佟生?
谢敏的心里仿佛装着一片快要被燃烧殆尽的荒原,茫然地朝森林深处跑去了。
第15章
下午的阳光,暖暖的晒着。街上人不多,几个清洁工,聚在树下聊天歇息。
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礼貌地笑了笑:“麻烦问一下,张素芬大姐是哪一位?”
几个清洁工都看着她,其中一个站起来:“我是,你有什么事?”
简瑶顿了一下,笑着说:“阿姨,我们到这边说。天有点热,我先给你们买几瓶水。”
她到旁边的书报亭买了一大袋水,给她们送了过来。这些大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有点不好意思。可简瑶只是柔和地笑着,请张素芬走到一旁,和她一人喝着一瓶水,说:“阿姨,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你几年前,是不是在姚家当过帮工?”
张素芬抿了一下嘴,说:“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简瑶答:“这几天姚家不是死了两个人吗,我听那边的帮工阿姨说,你曾经在姚家也做过,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其实,张素芬和其他佣人的资料,是警方通过其他渠道得到的。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对姚远戈的调查,不能惊动任何人。万一佟生案真的跟他有关,万一某个佣人或者当年的知情人,恰好是帮凶,或者跟姚远戈关系密切呢?
张素芬有点明白过来:“你是……记者?”
简瑶笑而不语。
“是啊,我是在那里干了一年,后来实在干不下去了。”张素芬说。
“为什么呀?”
张素芬沉默了一下说:“那哪是人干的活儿啊。虽然现在扫地钱挣得少了很多,但是自在啊。”
……
“姚家的人,哪里算得上是人。”
简瑶静默片刻,问:“他们虐待帮工,你们没想过报警吗?”
“有什么用?姚家有钱有势,万一报了警,回头他们找人报复怎么办?反正也只是些小伤,还不是算了。”
简瑶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个女孩,你看到过没有?”
张素芬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那……”简瑶又抛出一个更大胆的问题,“姚远戈有没有带过年轻女孩回家里呢?”
“没有,这个好像没有看到过。”
简瑶转身走过街,就看到薄靳言戴着墨镜,一人站在屋檐下,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她的方向。
别说,那模样挺拔中带着几分清秀,清秀中带着几分冷酷,有种不同于平日的帅。
她朝他轻轻摇头示意。
他们和方青分成两个小组,分头调查当年可能的知情人。但至今一无所获,没有人见过佟生。
薄靳言揽住她的肩,两人往回走。
简瑶说:“我发现你戴墨镜很好看呢。”
薄靳言淡淡一笑:“当然。”
简瑶嘴角弯起,抬头看他,却被他背后的灼亮阳光,刺得偏头看向地面。
薄靳言的手立刻捏住她细白的后颈:“你没带墨镜?”
“没那个习惯。”简瑶答,“以前跟熏然啊、简萱啊,天天在太阳下跑,也没觉得有什么。没事的。”
他看着她,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眼前忽然一黑,却是他已把墨镜摘下来,戴在她的脸上。
“干嘛呀。”她笑了。摘掉墨镜的他,露出清俊得叫人眼前一亮的脸。
“保护好我所钟爱的那双眼睛。”他说。
简瑶也懒得推辞,好累,忙了一通宵加一个白天,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古城街道两边,总是有许多小店。简瑶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忽然目光被吸引住。
那是家貌不惊人的小店,门口放着个小柜子,里面是许多发簪头饰。都是黄铜做的,多为花瓣形状,有的还镶了玉,出乎意料的细致精巧。她看了好几眼,才移开目光。
却被他察觉了,停步,说:“你喜欢。”肯定的语气。
“不用了。”她拉他的手,“还要查案呢,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机会戴。”
“噢。”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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