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偏了偏头,看向了窗外,不经意间,一家书店的招牌浮现在了路边。
“云中月”。
忽然有一串记忆就像是海底突然破水而出的鱼,电光石火间跃进了宋澄的大脑。
那是上辈子高考之后的一天。
宋澄一个人去了云中月想着随便看看书,宋澄随意地挑了一本散文集,准备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突然,楼梯响了一声,应该是有人从二楼走下来了。
宋澄自然而然地循声往上看了一眼,却在下一刻屏住了呼吸。
是容远。
高考结束之后,再也没有了身为同班同学的这层关系,宋澄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有看到容远了。
宋澄每天都在想着要不要去跟容远在扣扣上打个招呼,算是熟悉熟悉也好啊。总不至于这样彻彻底底地失去跟他的任何关联。然而不知道是处于什么样的胆怯,她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一直拖到了今天。
宋澄抬着头愣愣地看着容远走向了她,门外的光线正好照射在他脸上,那熟悉的眉眼蓦然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的宋澄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自己,动作舒缓而美好,宋澄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嘴抿了抿。
在宋澄差点以为出现了奇迹容远认出了她之后,他很有礼貌地对她说了一声:“借过一下,谢谢。”
“……”宋澄像是被电打到了一样跳到了旁边,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然后容远就走了。
修长俊秀的少年不疾不徐地缓缓离开,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发着光。细微的尘土在光线中翻飞跳跃,那一刻,他是最好看的风景。
而她,只能一直都站在原地看着他,远了,更远了,最后不见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机械地低头,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颈,这时她才看清自己拿的书上写了什么。
扉页上印了简单的七个字。
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又抬起了头,定定地看向了那扇已经被关好的门,还有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街。
她说不清当初的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用伤心和悲伤这两个词来形容好像太过浓烈,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用怅然和委屈这两个词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
算是上辈子的时间,这是她认识容远的第十五年,距离那一次见面,大概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上一刻的她都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件琐事了。
突然间她才发现,这件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小事其实牢牢地藏在脑海深处,等待着在合适的机会猛地窜出来,狠狠地刺她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突然觉得很想哭。
尤其是她扭头,看到了她身边那个正在闭着眼睛打瞌睡的容远之后。
想哭的冲动更是浓烈。
现在的一切太美好了,怎么可以这么美好呢?
她真怕自己突然就醒来,醒来之后,面对的又是那灰白单调的天花板,还有那沉寂的生活。
宋澄抬手,轻轻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眼角,还好,没事。
而这时,容远突然把头扭了过来,看到宋澄的手放在眼边,他立刻睁大了眼睛,对宋澄说:“你怎么了?太阳太刺眼了吗?”
宋澄尴尬地点了点头。
偷偷在别人身边哭还被发现总觉得有点耻。
下一秒,容远一下子站了起来,把窗户旁边用来遮光的窗帘拉了下来。可能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困,整个人歪歪扭扭的,拉好窗户之后他很快又坐了下去,对着宋澄说:“好些了吗?”
宋澄对他笑了笑:“没事了。”
容远点了点头,坐正了一会儿又开始迷迷瞪瞪地打瞌睡。
宋澄看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即便是梦又怎么样呢?
她在这,容远也在这,即使是梦她也是高兴的。
况且——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容远的头发,细软的手感传到了她的手指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到她手上,这一切都真实无比。
就算她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个了又怎么样呢?
她本来就没想到容远会直接认识她,现在她已经比别人快许多步了,要是这样她还没办法拿下容小远,那就真是哔了兔了上天注定没缘分。
可是她都重生了,怎么可能是没缘分嘛?
宋澄自己对自己点了点头,自我肯定了一番。
容远并没有直接跟她说自己治脸盲的进度,宋澄也无法去推测他的脸盲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直接指着一个同学问他“诶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这样的问法也太过愚蠢,宋澄只能一路旁敲侧击地窥探一下容远的进度。
比如放学的时候,走到容远面前突然说:“我觉得赵月月的那个御宅屋上挂着的东西还挺有趣的。”
这个时候,容远就会异常懵逼地看着前方,视线依旧没有落点,扭过头问宋澄:“赵月月是哪个?”
宋澄就会笑着对容远说:“哎我看错了,前面那个人不是赵月月。”
容远懵逼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背着御宅屋往前走。
宋澄在心里哈哈哈地笑着这只脸盲兔子大概是没救了,病重无药可医。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之后,事情却发生了转变。
起源是一节英语课,王莉临时有事请了邻班的老师来代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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