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静得吓人,没有人想到,还会有这种“诱饵”的事情发生。
简直匪夷所思,受害人的性命,没有“证据”重要吗?证据难道不是为了抓住罪犯,保护受害人吗?
但隔着五十年的岁月,现在这些再怎么愤怒的情绪都不会对过去有任何影响。
廖舞美也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又说了下去。
“说起来,诱饵这种想法,他们还是从我的嘴里得到的。”廖舞美无力地笑,说出了心里最为狰狞的伤口,“之前警/察找我说话,说是小妹的案子会比较困难,让我守口如瓶,我什么也不懂,只觉得为什么还要拼命找证据,便自作聪明提议了这样的想法。”
廖五妹当时道,“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吗,在交易的时候警/察埋伏在一边,人赃俱获,很好啊,为什么会没有证据,你们要创造证据啊,快点救出我妹妹来啊。”她当时刚刚学会看电视,而且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没有想到蝴蝶闪动翅膀,毁灭了一座城市。
廖舞美捂着脸道,“其实不是什么年少无知,就是我造的孽,我亲手将她推深渊里头,还往里面丢石头放火。”
闻沅过来抱她,“妈妈,不是的,不是你,不是你。”
廖舞美抹了抹脸,“不用安慰我,阿沅,不是什么巧合,其实都是人心作怪,其实我也担心小妹后来会不会跟我抢过继,会不会埋怨我,我想很多,”她苦笑了一声,“说不定是因为我潜意识中就存着坏心,才会那样说。”
“是我,不然小妹不可能变成那样。”她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说道,“她变得我们谁也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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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当时太乱,还不知道怎么的,着了大火,没有找到小妹,一直等到一年之后,她才衣衫褴褛回到了廖家村。”她道,“那个孩子,彻彻底底变了。”
回来的人,不再称呼自己廖小妹,改名廖知文。明明才八岁的孩子,但眼睛黑亮,盯着你看的时候心里会发毛,背后会发凉,而且不知怎么的,她似乎真的学习了巫术,学会了给别人下诅咒。
一开始也没有人留意,青婶家的牛丢了,大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廖知文听说了之后,在地上扔了两个铜钱,突然说道,“牛在刘叔家的田里,还带着两个小牛。”
青婶以为她是看到了,将信将疑地找过去,果然她们家的牛是在刘叔家田里啃苗,身边跟着两个小牛,是刘叔家的牛。牛其实很喜欢群聚,她们家的牛大概是跟着小牛走过来的。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这次是牛丢了,下次就是猪跑了。
廖知文百试百中,几乎没有说不准的时候。
大家觉得很神奇,十分信服于她,一直等到有一天,有个人死在了廖知文的门口。
是个很年轻的警察,很面善,偶尔会在村里走动,笑容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这样的人死了很是轰动,不少人围观在廖家门口,廖家人都被吓破了胆,不敢出门,除了廖知文。
小小的女孩子走出来,看到了也不害怕,只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昨天我才诅咒过的。”然后就又回屋去了。
整个过程她都十分淡定和理所当然。
围观的人一阵哗然,加上她平时的表现,被吓得一下子就散了。
等到报了案,尸体抬走了够,廖知文也被传唤走了,过了一天就回来了。
听说是证据不足。
后来又听说那个警/察身上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也没有中毒什么的,只能猜测大概是突然猝死的。
大家一听更是对廖知文的话深信不疑,都知道她真的把人咒死了。
就连廖家人自己都害怕起来。
廖父廖母找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租了下来,让廖知文一个人住。一开始还去给她送饭做饭,到了后来,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月送一次粮食,再后来,就再也不去了,连粮食也不送了。于是,廖知文从八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
“没有人知道她是靠吃什么活下来的,因为她很少出门,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嗯,后来听说那个院子还买下来了。”廖舞美道,“我给她寄过几次钱,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然后,我结婚后,”她看向闻安,“跟闻安一起去看过她。”
时隔十余年姐妹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廖舞美带着新婚丈夫站在那个院子外,敲门的时候,廖知文过来开门,先是一愣,盯着她看了很久,才认出她来,笑起来,冲她喊道,“姐姐,你来看我啊,进来坐啊。”
她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笑起来也已经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廖舞美还是忍不住觉得背后一凉。
廖舞美自从进村就听到村人在谈论廖知文的点点滴滴,没有想到她竟然像从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笑,也愣住了。她犹豫了一会,没有进门,只将手上的礼物递给廖知文,“小妹,我结婚了。”
廖知文将目光移到站在廖舞美身后的闻安身上,还是笑,“这位是姐夫啊?姐姐,恭喜你啊。”
闻安笑着叫,“小妹你好。”
她还是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快进来坐呀,姐姐。”
廖舞美轻轻握了握拳,还是拉着闻安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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