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早就候在那儿了。
钟寂见着他就开炮:“你来这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拐了我姐私奔不成?”
霏霜暗暗拉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约法三章:“你走远些吧,我们说些话。”
钟寂不高兴地扁扁嘴,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几丈地,可远远还望着两人。
霏霜再离小虎近些,打量着他身上的伤痕:“你好些了吗?”
“好了。”小脑袋耷拉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是看着他双手背到身后不停地互蹭,又似乎是极其紧张。
“你找我做什么?”
小虎望向霏霜,干裂的嘴唇打开:“师姐你真的要嫁到我们家来吗?”
霏霜语气笃定:“是。”
“那子衿师兄呢?”
“我们早已恩断义绝。”
“你喜欢我哥哥吗?”
“不甚讨厌。”
小虎猛吸一口气,蹦出第三个问题:“那我呢?如果我们三人都摆在你面前,你选哪个?”
他的目光把她咬得死死的,就像是一头小豹子锁定了它的猎物。
霏霜长久无语,这么直接他还是第一次,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你告诉我!”小虎大声催迫道。
霏霜目光呆滞:“你们两人……两人谁都可以……”
周围的风停了,流动的树影也止了。
她已然把话说得很明白,除了子衿,其他人不外乎同样而已。
小虎一声不吭,只是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霏霜只觉鼻头一股酸劲涌来。
也不知是为着哪一个人而伤心。
但听得脑后勺有卫璪爽朗的大笑:“既然我们两人谁都行,那便小虎吧!”
霏霜惊愕地转过身来,他和钟寂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她的身边。
卫璪坦率地道:“不瞒姑娘,几日下来我和那位杜瑶姑娘已然臭味相投。如今听说我要娶你,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霏霜心里觉着好笑,前几日还跟人吵得那么凶,如今便好得如胶似漆,真是世事多变。
“所以,你哄小虎来替你?”霏霜只感这个哥哥可真自私。
“不是!是我一直很喜欢师姐……一直都很喜欢!”
小家伙在她身后喊道。
当霏霜转身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涨红了脸。
钟寂难得帮他一回:“现在情况是这样,卫兄和什么杜姑娘已经成了一对,姐姐则毫不介怀,小虎却要跟定姐姐。那不是很容易嘛,便让姐姐嫁给小虎算了。”
他掐着手指头点了一通鸳鸯谱,把几人都点得脸红了半片。
卫璪也赞同:“正该这样。”
霏霜没有反对。
卫璪知道她是默认了,走过去拍拍小家伙的脑袋:“你如愿啦!”
小虎羞得说不出话来。
卫璪又道:“只是眼下还有一事。便是我和华家那门亲,瑶儿非缠着我退了它。可我总不好失信于人……”
钟寂心如明镜:“你自个儿不好出手,想让我们钟家帮你一把是不?”
“钟公子真是爽快!”卫璪只当他答应下来。
“很简单。若是门不当户不对,那自然亲事也就黄了。”钟寂冷笑一声。
霏霜察觉到他又要耍计谋:“你想做什么坏事?”
钟寂忙道:“没有没有,我改邪归正来呢。听闻七日后华家掌着的那间流墨轩要展出些伪字,正好给他们些教训,伸张正义!”
霏霜怎么也看不出钟寂身上有半点浩然正气,连同卫璪也是邪气侧露的。
不过想想从小到大,从师父到师兄哪个不是这般,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钟寂在明,领着霏霜和老诚叔还有一大队仆从浩浩荡荡地奔赴赏字大会。
卫璪在暗,带着小虎和杜瑶两人轻装上阵,明说讨好华家,暗地里是要里应外合。
杜瑶可不知这个计划,只道华家姑娘是她情敌,逢着字就讽刺一通,说写得如何糟糕透顶,把主人家气得说不出话来。
众字帖里头主场的是索靖的《出师颂》,在《永熙书谱》上位列第九。
相传此帖作于元康三年,索幼安当时官拜左司马,统领凉州二十二路兵马征伐西戎。就在百万将士面前,索靖仰脖热酒下肚,抬笔草书落纸,便有了这幅酣畅淋漓的《出师颂》。
不过当时众人只道将军不过莽人一个,不予注意。直到十九年前白松兆才能慧眼识英,将他高高地捧上神坛。
《书谱》对它的评语是:“山河茫茫。”
人们可以从评语中领略到当年这位关内侯的冲天豪气。
不过真正得缘见此真迹,恐怕真是仅此一家别无他处。因为索侯说得明白,当初忙着打仗忘了把书丢哪去了,后来不打仗了,也就做不出这般书来。白松兆也说得清楚,当年老夫和皇象只是匆匆一瞥,后来也没再遇见过。
然而不管如何,眼前这幅字的确当得这排位,未必就像皇象在山上批评的那般比起什么胡昭、邯郸淳的差了许多。
小虎仔细端详了许久,也作出同样的结论:“这幅字比排在第十的《笔势论》要好些,当然啦,比起我太爷爷的《孝经图目》又输了些。应该就是排在第九的了。”
卫璪根本不用看,只指了指主人家请过来的索靖和白松兆,意思是人家自己写字的都来了,还怕有假?
霏霜可不敢这么下定论,你想当年陆机在中书君面前连自己写了什么字都认不出,更不用说索靖了。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钟寂。
钟寂得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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