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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煦寻了机会,去了赵敏禾的存芳苑。
“小姑姑,我有话与你说。”
赵敏禾给他沏上一壶茶,又命其他人都出去了,姑侄两个才坐下来好好谈谈心。
赵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才轻了轻嗓子正色开口道:“小姑姑是父亲这一代唯一的姑娘,也是祖父母和曾祖父母的心尖子。自小姑姑入京来,不到一年就两次受伤了。两次,侄儿都看长辈们十分担忧。”
“故而,侄儿的意思,以后小姑姑出门,还是多带几个人吧。并且,侄儿与二郎几个平日除了读书习武,倒不是很忙碌,现下三郎也回京了。不如以后姑姑要出去的话,就每回都带上一个侄儿吧。若是七叔叔他们有空也可。这样就是路上有个什么事,遇上什么人,好歹都有男丁出面。姑姑意下如何?”
赵敏禾稍稍一细想,就明白了赵煦的真实目的。
她也不想与自己亲侄子兜圈子,遂认真却带着些好笑问道:“阿煦,你究竟是怕我出门遇到难题,还是再像昨日那样,一出门就‘偶遇’七殿下?”
赵煦瞠目结舌。
“小姑姑你知道他不怀好意了?”
据他平日里的观察,明明就是七殿下剃头担子一头热才对,他小姑姑是完全无感的,甚至压根儿就完全没察觉到那人的歹心。
否则他也不会自作主张隔开这两个人——至少在他父亲回京、他请示过父亲的意思前是这样。这还不是生怕他姑姑年纪小,被那人有心的花言巧语骗了?到时失了一颗芳心可怎么办?
赵敏禾颔首道:“他心仪我,最少也是对我很有好感。”
昨日赵煦那般明里暗里针对韶亓箫的场景,就与上辈子他哥哥针对他那位想要搭讪她的校友一模一样,她只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她说得这样落落大方,赵煦一下子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姑姑还是很有理智的,没有被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的倾心失了分寸。
看大侄子突然放松了脸上绷紧的神色,赵敏禾有些失笑道:“怎么,有这么严重吗?看你都流了一头汗。”
她越过桌案,伸手用帕子给赵煦拭了拭额头的汗,赵煦不好意思地接过帕子来,自己随意擦了擦。
“元宵那日,七殿下将小姑姑从人堆里抱……带出来时,我便隐隐有些察觉了。后来又仔细观察了一阵子,才确定自己没有想错。”
他说起元宵的事,让赵敏禾有些微微失神。入京快一年了,除了两次受伤她在家中养伤的时日外,她在很多场合都见过韶亓箫。
大多数时候他都与八殿下形影不离,所以她也从未想过为何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遇见他一次。只以为这两位殿下还没入朝,所以闲暇时光比其他皇子多得很。
况且,他也不是每次都会与她说上话,若是周围人很多,他只会微笑点头致意而已。不过,他每次与她交谈都十分客气有礼,没什么皇子架子,也不会有其他让人反感的举动。
他唯一有些亲热的举动,大概就是他坚持叫她“表妹”了。但她也不会自恋到认为这是他对她另眼相看的表示。
此刻赵煦说起了元宵的事,她却突然想起来,那晚他将她拉进怀里时那声惊惧交加的“阿禾”,才是他内心真正想与她的称呼呢?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她似乎没对他做什么呀?他怎得突然就这么倾心了呢?
☆、第55章 改变的封号
春季是万物生长、朝气蓬勃的季节,但承元二十七年的这个春季,襄京城中过得却过得有些冷清。
除却如金氏七十寿诞这样的大事,权贵人家极少摆宴寻乐。
宫中亦是如此。不单三月底的春猎取消了,宫中的娘娘们也没办过一次赏花宴。
直到四月初,宫里才迎来一次喜事——二公主韶丰琳的及笄礼。
作为承元帝实际上的长女,二公主无疑是受宠的,承元帝也十分注重他头一个养大的女儿的及笄礼,不单命林贵妃给京中各家夫人和贵女下了帖子邀来做观礼者,百忙之中还亲自来做了主人。
要知道,及笄礼的主人不单坐在上座受笄者相拜、聆训笄者即可,迎宾、开礼等仪程也需要主人来。
可想而知,当一帮贵夫人看到承元帝又是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她们这些宾客,又是起身对她们致辞时,内心该有多么煎熬。
估计也只有今日作为正宾的宁王府老王妃才淡定一些了,她的辈分原就比承元帝大一辈的。
老宁王妃为二公主醮子取字后,由承元帝和林贵妃施聆训,二公主又向在场所有人揖谢,及笄礼才算礼成。
承元帝这才施施然走了,在场的贵夫人们齐齐松了口气。
站在郑苒身边的赵敏禾,甚至清晰地听见她家表妹小声嘀咕了一句“总算走了”。
已婚的夫人们多在林贵妃身边客套地寒暄。年轻贵女们则在二公主的带领下,往宫中的御花园赏花去了。
赵敏禾进大兴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回恐怕还要追述到她还是童年时期了。倒是郑苒,来得较多,她便带着表姐多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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