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看到韶亓箫在一月之内便理顺了承元帝那庞杂繁多的皇宫内库,二皇子韶亓萱首先便沉不住气起来,开始在朝堂上有意无意地针对他。
本是韶亓萱重点“关注”对象的四皇子韶亓芃,也因韶亓萱的分心,一时间竟轻松了很多。
不过,韶亓芃也并不在意,他那位二哥心是狠,却不会用阴损的手段害人。只要他自己不做蠢事,便从来无惧韶亓萱。
他如今在意的另有一事。
王氏端着一盅参汤进了书房时,韶亓芃正静立在书桌前,提着一支善琏湖笔久久没有移动。
听到王氏开门进来的吱呀声,他才微微一笑,轻轻放了湖笔朝王氏一招手。
王氏先在外间放下了手中的参汤,方才迤逦地穿过一道水晶珠帘,来到韶亓芃身边。
一看他身前的几个字,王氏难得的愣住了。
桌上一张偌大的白色宣纸上,只写下了几个数字而已,从二到八,“六”从缺,其中“四”字上已打了一个叉。
她疑惑地抬头去看丈夫,只见韶亓芃爽朗一笑道:“我正在想,以后我们要朝哪一府靠拢?”
王氏明白了。——这些代表的是几个皇子的排行,“四”字上打上叉,显然是她的丈夫已将自己彻底退出了争夺那个位置的行列。
韶亓芃道:“既然我已无心那个位置,自然要未雨绸缪,叫自己将来的日子好过些。”
她笑了笑,柔声道:“殿下以为该是哪一府,或两府?”
只见韶亓芃重新执起湖笔,划掉了“八”,想了想,又划掉了“二”。
“老八被林母妃养得太闹了,性子定不下来其他便都谈不上。老二嘛,如今是有父皇在上头压着,父皇又给他娶了个好妻子,否则以他那脑子和急躁的性子,迟早要出事。我都看不上他,更何况是父皇?”
王氏掩嘴笑了笑,又道:“那便只剩下三皇兄、五皇弟和七皇弟了。”
韶亓芃沉吟半响,又重重在“五”字上画了个叉,因他徒然加重的力道,墨迹一下便渗了开来,比其他几个字上的墨迹都要浓重黑沉。
“与老五比起来,我宁愿是老二上位!”
王氏吃了一惊,追问道:“我知晓五皇弟有些手段太过小家子气,但殿下为何这么说?”
韶亓芃嗤笑道:“因为我可以看出老二的底线,却从来看不透老五的。老二会看不顺眼我,也会抓住我任何一个把柄狠狠踩下,却不会用阴毒的手段来栽赃陷害我。而老五,他生母出生微寒,又早早离世,叫他从小到大在宫中便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皇子,早就变得自卑又自尊。这样的人心思最是难以琢磨。如今是还在弱势,若有朝一日上位,焉知他会如何对待我们这些看着他如何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变成高高在上的帝王之人?”
王氏还是有些迟疑道:“不至于吧,大家总是手足兄弟。”
韶亓芃摇头道:“我不想用我们全府上下这么多人的富贵尊荣,去赌他到时会做到何种程度。”
这句话说服了王氏。
韶亓芃又道:“再说,父皇如今是没有认真仔细观察过老五,才没发现他的心思不正,以后若踏踏实实考证起来,老五也不会被父皇认可的。”就是他的父皇没发现,他也会在后面使一把力,将那人品行中的缺陷放大到所有人面前。
王氏回过神来,抬手指着宣纸上仅剩的两个数字道:“那就只剩下秦郡王府,和璟郡王府。”
韶亓芃颔首,他顿了下,还是将“七”字圈了出来道:“老七有些婆婆妈妈的。即使他这个月来的手段还算利落,但父皇内库的那些事终究是他擅长的领域,以后他能走多远,还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去好好学。他那里不妨再看看,现在凑上去,倒叫人诟病我们郡王府势利,甚至可能被揣测想要拉拢七皇弟。”
王氏应下,又想起来什么,道:“可三皇兄和三皇嫂还在守孝哩,寻常二人都不出门,连几个皇侄我也许久没见了。”
韶亓芃沉吟:“也快出孝了吧?”
王氏默默算了算,回道:“是,就在今年八月底。”
韶亓芃舒爽地一笑道:“那时候,七弟妹也快生了吧。老七之前没有子嗣,又是刚入朝,老三却也守孝沉寂了三年。老三处理政事的能力倒是比老七老辣,却不如老七得父皇宠爱。加加减减起来,到时候这二人倒是旗鼓相当了。我们就好好看看他们会不会对上吧。”
王氏摇头道:“我看不会。不说三皇兄与七皇弟从来没有过节,他们的王妃还是至交好友,不会眼看着二人对立起来的。”
韶亓芃不置可否,倒是从她的话语中想起另一事来。“二皇嫂、三皇嫂和七弟妹,三人之间交情颇好吧?”
“是啊,”王氏想了想道,“还得算上八弟妹。七弟妹与八弟妹没出嫁时因与周家和荣家的姑娘是闺中密友,很早便与两位皇嫂相识,这么多年下来,情谊自然比别人好上许多。我记得去年中秋家宴后,二皇嫂与三皇嫂还特意去送了七弟妹生辰礼物。”
这件事倒是韶亓芃不知的。“七弟妹的生辰是在中秋节?”
王氏笑笑道:“嗯。我听说,因与团圆家宴撞了,七弟妹常常会提早几日邀请亲朋好友过芳辰,也省得叫别人在团圆的日子出门。”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今年七弟妹大着肚子,极少出来交际。殿下请看明年,我一定能与三皇嫂一起当面送生辰礼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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