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觉得陌生?”维克多善解人意,他以为贝芷意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安有两幅面孔,现在这一幅,是假的。”
贝芷意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友善而腼腆,她点了点头,又理了理头发。
“我知道。”她细声细气的,没有反驳也没有发表意见。
原来,和安姓w。
她又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看不见的那一群西装革履的资本大佬。
和安真的有两幅面孔,但是她不觉得和安对着资本大佬的那一幅,是假的。
她甚至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他。
他为了逃避才来到这片海域,在这片海域里,用棱角和肌肉作为伪装,而现在这样陌生的、气势十足的生意人,才是真正的和安。
和安身上一直有和维克多还有依坦不一样的气质。
他在谈正事的时候,总让贝芷意有一种钢筋水泥的感觉,他身上都市精英的气场,比维克多和依坦多很多。
可他明明是来这片海域最早的人,早在维克多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建了一个简陋的志愿者基地。
每天吃着自己做的难吃的美式汉堡,用逃避的方式,慢慢的给自己穿上盔甲。
他是想回去的吧,要不然不会还刻意留着那一身都市精英的气质。
他骨子里温柔而又绅士,他做事稳重,做方案成本计算的时候,熟练到贝芷意目瞪口呆。
他一直维持着和志愿者总部每日汇报的方式,哪怕烦得不得不用扫雷来缓解情绪,但是他一直让整个基地的运转规律而有序。
他和维克多他们其实不一样。
他只是,回不去了。
贝芷意低头抿嘴,压下了越来越堵的情绪。
和安的那些过往,他自己说不出口,她又不忍心问。
维克多和依坦这两个人,平日里看起来打打闹闹说话乱七八糟,可不该说的话,他们从来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本来就不是急性子,曾经一度以为这样也挺好,她不去揭开和安过去的伤疤,等和安没那么排斥的时候,他一定会告诉她。
但是今天,她看着和安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里的时候,心里突然揪痛的难受。
和安,他考虑过所有人在这个岛上的舒适度,唯独从来不考虑他自己的。
他们开始恋爱的这十几天,他考虑的都是基于她的立场,他应该要做些什么,而她这样被动的个性,对和安对她的好接受的理所当然,也很自然的忘记了她应该要为和安做些什么。
这两个多月,这个岛已经给予她很多她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而她一直到今天,才意识到,恋爱应该是要双向的,和安并不介意她被动,但是她介意。
主动一点,并不是主动对和安笑一笑,或者主动的等和安晚上回来陪他做日报。
恋爱的幸福,应该是双向的。
而不是像她这样,认识两个多月,恋爱十几天,才终于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和安,姓w。
***
生态酒店的方案在南面谈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和安事先提供的资料和安置岛民们的拆迁费让双方都非常满意,和安想象中可能会被刁难的剑拔弩张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吃完晚饭后两个小时不到,一份他为之努力了两年多的合同,终于正式敲定。
签字的时候,和安的笔微微停顿了一秒,签上自己大名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投资人,看到和安闭了闭眼。
“回来吧。”投资人在上船前,在同和安握手告别的时候,拍了拍和安的肩膀。
他曾经以为和安是他们那一代里面最有可能脱颖而出的孩子,他知道,很多同行都非常看好和安。
但是谁又想到世事会无常成这种样子。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沦落到这样的小岛上几乎变成野人。
“回来吧,这里总归不是你的家。”他忍不住再次多嘴。
和安低头,笑了。
“有时间的话,我会回去看看的。”他看起来礼貌而又得体,说的理由冠冕堂皇,“我在这里还抽不开身。”
快要六十岁的投资人又叹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和安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发色还没有那么深,小小年纪穿着燕尾服,板板正正的坐在会客大厅里。
他又恍惚想起了那一年,头发凌乱的和安冲破媒体的围追堵截,跪在家门口的样子。
他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拍了拍和安的肩膀,上了船。
“我们始终在等你回来。”他但愿他这句话并不是客套,他们曾经私下里说过,和安这个人,应该是彻底被毁了。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从那样的打击下站起来的人几乎没有。
曾经有好几年,社交圈里已经没有w这个姓,因为也不再有人提起那个被鲜血覆盖的傍晚。
有很多人甚至以为,和安应该已经死了。
和w这个姓一起,销声匿迹了。
谁都没想到,an
w会再次出现,并且带着生态环保酒店的方案。
他不否认,最开始他同意看这个方案,是因为他还是想卖老w一个面子,一个避世了五年的孩子,他并不觉得他的方案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最终,他还是被这个孩子忽悠到了这个专机都没有停机坪的小岛上,不远万里。
家的孩子。
壮了、黑了,眼神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应该还能再回来的,投资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和安和他渐行渐远。
五年的消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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