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日头原就短些,再加上今天出奇得寒冷,果然近傍晚时,天已黑沉了,而空中却飘起了雪花,先还不过是细碎的霰粒子,越往后便越发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直仿佛空中有位冷心冷肠的神仙,在朝下倾倒着棉花飞絮。
若真是棉花飞絮那该多好啊?
几乎所有穷得生不起炭火,穿不起件棉袄的贫寒人家都这么想,然而现实却是冷冰冰的残酷。
武安城内,尽皆素裹冰封,气温越来越低。
入了夜的大街小巷,几乎看不到半个行人。
jiushi那些长年行乞的叫花子,也要寻个避风挡雪的地儿,生几堆火来保住小命。
“大妮儿,你先吃饭。”
桌上的饭菜在不怎么暖和的小厅里很快便没了热气,而桌边的母女俩个却谁也没有动筷子。
姬誉还没回来。
“我想等爹回来一起……”
大妮儿小小声地道。
小孩子的心眼都很是敏感,因为感觉到亲娘的焦急,她也在心里有些隐隐的害怕。
罗姝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哽住了,只抬手摸了把大妮儿的头,便站在窗前朝外望,背对着小丫头,以免面上再露出心烦意乱来吓到孩子。
是她错了么?
不该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瑞郡王的重伤将死?
不该贪心地想着要寻个靠山,便同意了由子宁去王府向王爷示警?
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是瑞郡王大怒……
还是因为路上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罗姝娘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长时间。却听得姚婆子进来收拾桌子。瞧着满桌未动也是呆了一呆。
她是知道男主人带着三壮去了王府的。
这会儿还没回来,姚婆子心里也在担心她儿子三壮。
一边心里叹着气,一边收拾桌子。
大妮儿拖了两只小凳子过来到窗边,拉拉罗姝娘的衣角,“娘坐!”
罗姝娘扯出一抹笑容,拉着女儿坐了下来,耳朵里却是注意着听外头的动静。
有几回听得院门外有声响,j地站起来。还没等出房门就失望了……
原来只是路过……
大妮儿毕竟人小坚持不住,等了一会就趴在罗姝娘怀里睡着了。
罗姝娘抱着女儿,只觉得ze夜里格外的寒冷,若不是怀里还有个小小的温暖的源头,她就会被这无边无尽的严寒给冻死掉了。
终于,又听到了院外传来的声音。
马儿不满意的喷气声,车轮子压着过膝的雪路发出的吱吱声,因艰难前行车轴不堪重负的摩擦声,隐隐的说话声……
越来越近的各种声音让她猛地站了起来,把怀里的女儿朝长椅上放下。便推开门跑了出去。
接着便是叩门的声音。
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连搬了个小椅子守在灶边听动静的姚婆子都惊跳起来,抢着去开院门。
“哎哟。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人影满身寒气地抢进了院门,瞧着身形略瘦小,却正是三壮。
罗姝娘就朝他身后张望,三壮见了便道,“娘子,大爷留在王府住了,叫我回来报信哩!”
姬誉没有回来,连三壮也是王府派人用马车送回来的。
罗姝娘忍不住失望,虽然知道暂时无事松了口气,但还是担着心。
便细问当时的情形。
三壮一个小厮,每次到王府,他也jiushi在外院门房处坐坐,顶多再在门房附近走两圈,上哪里知道详细去?
只说起见到大爷吩咐回来报信时,姬誉面上没什么异样。
倒是坐在门房闲呆着,瞧见两拨侍卫打扮的人拿刀带剑的先后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罗姝娘这一夜难眠。
有时迷迷糊糊地似乎睡着了,可没有片刻便蓦然惊醒,下意识地朝身侧去瞧。
如是反复。
晨起之时,罗姝娘眼下多了些乌青之色。
便要打开窗子朝外望,饶是心有zhui,还是给惊了一跳。
窗子居然都有点推不动了!
罗姝娘多用了些liqi才推开半扇窗,听得扑的一声,很大一堆雪从窗台上落下去了。
院子里,原本入夜前才扫过的雪,又铺得很厚了,几乎快要过膝。
而天空中,虽然没再飘下来雪花,但天色铅灰,空气极寒,怕是很快还有大雪的节奏。
这场连绵不绝的暴雪,终于如前世一般,猝然而至。
坐在高高的圆亭内,身边一溜全是透光云母的窗子。
甚至为了观景之便,还有一扇用透明白水晶镶嵌的窗户,正对着湖中景色。
从窗子望出去,尽皆琼楼玉宇,雪光茫茫。
只有脚下这一波湖水,想来是活泉所积,除了岸边冻出厚厚一圈儿冰雪之外,中间仍有大片深碧的湖面,倒映着满世界的白雪,仿佛那些雪也在水中飘浮着一般。
窗边二人,正各据棋盘对弈。
瑞郡王的水平,虽然算不上臭棋篓子,但也不远矣。
先前跟姬誉对战,就没有赢过,不过今天倒是破天荒的赢了一回。
“子宁可是被我这亭子外面的景色分了心?那待至中午,咱们二人便在这里饮酒赏雪如何?你先前说将有暴雪,我还觉得言过其实,哪里想到居然成真了?”
瑞郡王倒是兴致勃勃地谈兴正浓。
嗯,一早起来,坐在温暖如春,干净透光的屋舍里,用完了精心搭配的可口早膳,发现昨天小伙伴的预言成真了觉得好神奇,而且下棋还能赢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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