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舞会即将结束,爸爸不会高兴看到我不在现场的。”时间过得飞快,克西莉娅听见最后一支舞曲的乐声响起,“真的……真的很高兴遇见你。”
“我会去找你的,等着我。”青年凝视着她,“我叫莫卡。”
“我叫……”
“我知道,”对方打断了她,微笑着喊她的名字,“克西莉娅。”
她也微笑起来。
……
“克西莉娅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费迪南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用叉子拨弄碟子里一颗新鲜樱桃,弗拉兹站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肩上,“瞧瞧她这样子,起码喝了一整罐的蜂蜜——可能是我眼睛出了毛病?她这是干什么啦?”
“看起来像找到了真爱,”弗拉兹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试图给巫师喂一点蔬菜,“我亲爱的巫师阁下,你总得吃一点蔬菜的,不要专注于r_ou_食……不不不,甜食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你今天的甜食摄入已经足够了,嗓子会不舒服的。蔬菜是你必要的选择,不要挑食,吃一点好不好,亲爱的小南瓜?”
巫师瘪了嘴瞪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咬掉嘴边叉子上的蔬菜。
他含糊地说:“……我讨厌花椰菜。”
第18章 18th
(十八)
克西莉娅觉得自己被击败了,源于那来路不明的,炽热的一见钟情。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作为一名矜持的公主,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激烈的感受了。见到他时不自觉地抬头看他的脸,想到他时心里一阵诡异的满足,又带来酸涩的空荡荡的平静。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十八岁的脸,又开始想象二十八岁,三十八岁,直到自己脸上布满皱纹,才停下来,低着头,失落地叹一口气。
就像是王后曾坐在她的床边,捧着金红封皮的书与她说话:“‘冲动’与‘克制’相互对立,因为前者由情感控制,往往具有反复x_ing和不确定,那是理x_ing的恶魔,法理无法解决;然而它们也会互相转换,就看情感浓度的高低。愤怒是极端的冲动,逃避是极端的克制,他们都会带着迷蒙的外皮,以冷漠和自私蛊惑世人。克西莉娅,如果你也受它们蛊惑,那么在行动之前,先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吧。”
她当时并不明白,只是皱了一张小脸,清脆地回答:“我不明白,妈妈,但我会思考的。”
那她现在又想清楚了什么呢。
思考既是美德。
她转过头去看书架上的书,视线掠过它们厚重的书脊,最后她选择抽出一本书来,用目光描摹它的封面。它讲述一个孤女误入山林,受狼群和森林中其他生灵的帮助翻越重重山岭,最后到达山岭的那一头——她的家乡的故事。
克西莉娅几乎能闭着眼睛想象出那遥远的、神秘的山林,又高又粗的黑松木,针状的叶子挡不住如水月光;风中杂夹着雀鸦的名声,从山谷的另一头传来,震起一片圆滚滚的小啾。雪白皮毛的猎食者假装低头去啃cao叶,用无辜的外表迷惑四周,却在猎物扑来的瞬间翻身扼住它的咽喉;小型啮齿类小心翼翼地绕过猎食者的脚印,在风吹cao动的一刹那窜入洞x_u_e,于黑暗深处亮起血红的眼睛。
“我总会明白的。”她这样对自己说,并将手里的书放回去,这时窗外响起“咚咚”的敲击声,克西莉娅笑起来,去打开窗子,身着紧身猎装的青年蹲在窗台上,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我来了。”青年用眼神这样说着,而克西莉娅也这样回答他,“你来了。”
他们相互注视了很久,之后非常一致地别开脸,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毕竟下了雨,墙不太好爬吧,”克西莉娅语调轻松地说,拉着莫卡的手让他坐在一张长椅上,“你得告诉我你住在哪里,这样我想见你的时候就能去找你了。”
“我也很想见你,非常、非常地想,所以我总能更快地来到这里。墙好不好爬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我身轻如燕,大概是飞进来的。”青年拉着她的手,仰着头看她,轻声说些有点蠢的玩笑话。
克西莉娅则是弯了眼睛:“你的翅膀呢,快伸出来给我瞧瞧。”
他们笑闹着说了很多话,直到夜渐渐深了,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这样见面两个星期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从刚见面那一刻开始就非常熟稔,克西莉娅几乎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莫卡喜欢的食物和讨厌的马靴款式,即使她之前从未听过;而莫卡也可以准确指出克西莉娅喜欢的书、喜欢的裙子,甚至是爱吃能拔出长长的丝的糖。
“我们简直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克西莉娅微仰着头,这么跟他说,而莫卡紧紧是从摊贩手中接过点心递给她:“快些吃,冷了就很黏牙了。”
他们不仅在城堡里见面,有时候莫卡也会带着克西莉娅绕开城堡的守卫,偷偷溜到大街上,手拉手一起逛街。那些十分熟悉的店铺在那一刻也变得新奇起来,克西莉娅总会惊喜地欢呼一声,贴着玻璃橱窗看里面那只毛发蓬松的大猫生的小猫崽正呆在阳光明媚的地方打瞌睡;她也会在路过些喜欢的店铺时与店主人交谈,询问他们新品是否上市。
而她转过头时,总能看见莫卡待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她,带着莫名的安心。
那时候克西莉娅会想,要是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
第19章 19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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