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亲自去府上慰问。”
“嗯,太嚣张了。”
青菡点点头:“所以后来柴仕焱死了,陛下特意叫人把他的人头拿来,给泉子看,说,这就算是给他父亲报了仇。”
“原来如此。”
“柴仕焱那一次是有太后帮着,另外就属赵王出了大力,关键时刻若不是他在,只怕局面就会整个倒过来,据说是在朝堂之上列出罪证,陛下当即下令抓了他。当时,是赵王以最快速度控制了柴仕焱部的人马,那时候柴仕焱知道不妙,已经打算谋反了。若不是赵王手段干脆,控制得快,天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阮沅听得心怦怦跳!
“所以打那之后,就开始有人害怕赵王了,”青菡笑道,“据说,上朝之前,官僚们都爱互相说话、打听点闲事儿。可只要赵王一到场,顿时鸦雀无声。想想看,那时候赵王都还不到十七岁,一个小孩子走进来,把一堆胡子长长的老人给吓得不敢说话,这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阮沅笑道,“两个少年把持天下,得多老练才行啊。”
青菡也笑:“所以后来赵王竟然找了那样的女人做王妃,大家都觉得——”
见她突然收口不说了,阮沅有点奇怪。
青菡像是不太想提及人家的隐私,笑了笑,转了话题:“而且据说赵王作战勇猛超出常人,总是亲自去探察前线情况,几年前与蓟凉的鹄邪人那次交战,他是先锋,一天一夜之后转回到陛下面前,浑身都是血,马也是红的,人也是红的……”
尽管青菡和阮沅说的都是这宫里的旧八卦,也是人人皆知、无关紧要的琐事,阮沅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来了这宫里几个月,阮沅只知道宗恪有个儿子,却一直没见过,有次她顺嘴提起,说从来没见过太子来给宗恪问安。
“是我不叫他的。他来一次不方便。”宗恪说。
“什么意思?”阮沅问。
宗恪不答她,却起身,将书架上一个长形金属盒取下来。阮沅知道,那是刚刚莲子送来的,她并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就替我把这东西给太子送去。”宗恪说着,将金属盒递给她。
阮沅稀里糊涂接了,转身出了书房。
她知道太子住在什么地方,那是离紫宸殿有些距离的挹翠园,在皇宫的东北角。
进来这宫里没多久,阮沅就把各处都逛了一遍,她渐渐觉得,自己其实是喜欢这儿的,虽然对一个现代人而言,这古代的宫殿完全是个陌生场所,但阮沅却对此地抱有极大的好感。
她喜欢空旷的地方,树木繁盛,人少,安静。宫里环境优雅漂亮,沿途长满了淡蓝、淡紫以及玫瑰色的花朵。她中意这儿的每一处风景,这儿的一亭一阁,一花一草,都让她打心眼里喜欢。更重要的是,这宫殿对她而言,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在弃之不用的旧硬盘里,发现了好几年没听过,让阮沅忍不住想把这歌听下去,不断回味那熟悉又陌生的惆怅之感。
挹翠园是一处花木繁茂、幽静舒适的所在,有小梅花鹿在树丛后悄悄探头张望,几声鸟鸣,显得空气更加宁静。阮沅还没进屋,早有服侍的宫人上前。
“陛下派我来,将这盒东西交给太子殿下。”阮沅恭敬地说。
宫人答应着,说这就去里面禀报太子。
等待的时候,阮沅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儿很安静,也宽大,墙上樱桃色的挂毯明显是西亚风格,不像是这里的东西,大理石的壁炉含着雪花纹理,也不像这里应有的存在物。是宗恪心血来潮,捕捉到某些西洋风的记忆给他儿子弄来的吧?阮沅突然想,她注意到角落里,一只造型优雅的描金瓶子闪着清釉光泽,里面插了两株早开的梅花。天虽然冷,屋里的火却并没有燃起来,空气里弥漫着花木清香,还有书籍所散发出的陈旧味道。
这么大的地方,只一个孩子住,他难道不觉得寂寞么?
正想着,阮沅忽然听见一阵十分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像木轮在石板地面上滚动,片刻,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
一辆轮椅从内堂慢慢出来,那上面,坐着一个小男孩!
阮沅惊得透不过气来!
好像全没有看见她那古怪的神色,被宫人推着的男孩做了个手势,轮椅停下。
阮沅捧着那盒东西,大气都不敢出,僵硬站在当地!
“你是父皇身边的人?”男孩盯着阮沅,“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呃……哦,我……不,奴婢刚进宫没有多久。”阮沅的话都说不囫囵了,她在宗恪面前都可以大大咧咧,但到了这孩童跟前,竟然不得不自动换成了“奴婢”这样的词。
面前的男孩子,瘦小白皙,年龄在十岁上下。
他一双腿,隐藏在苍青色细花纹的袍子底下,看来是无法起身了。
原来,宗恪的孩子竟然身有残疾!
那孩子容貌极美,五官里明显有宗恪的影子,但是因为还年幼,父母的遗传没有全然展开,只觉得秀美一团,脸上神情却冰冷无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阮沅,弯弓形的眉毛下,一双澄澈的黑眼睛在阴影里烁烁放光,像刺目的宝石,透出丝丝寒意!
“之前说的父皇从那边带来的尚仪,就是你么?”男孩的声音冰冷。
阮沅点头:“是。陛下命奴婢将这盒东西送来给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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