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身浸在墨黑的黑暗之中,但她依然可以判断,她不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有流动的空气,风吹在她的脸上,酒店大堂内那种人工调节的温暖气息完全消失了,风里除了冷还是冷,那种刺骨的寒冷,如此原始,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只有很淡的土腥味儿。
……像个无垠的荒原。
她和宗恪,行走在一大片无垠荒野中!
黑暗中,有古怪的响动。
阮沅更怕了!
“什么声音啊……”
“是异界生物,别管它们,别注意就好了。”
“可是……”
“到了。”宗恪突然说。
俩人站住,她感觉宗恪抬起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东西。
“伸手,像我这样推一下。”
阮沅照做了。
原来,那是一扇门。
“咯吱……”
门被轻轻推开,洪水一样的光线涌进阮沅的眼睛,太刺目,她闭上双眼。
宗恪轻轻吁了口气:“到了。”
过了一会儿,阮沅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看四周:“这是哪儿啊?”
“宫里。”宗恪简洁地回答,能看出此地对他而言,是绝对的熟门熟路。
他们刚刚踏进那扇门,原本如影随形的黑暗,在他们身后倏地消失无踪!
首先映入阮沅眼帘的,是汉白玉的石柱,上面雕刻着蟠龙。
空气出现了变化!
日光出现了!浓浓夜色不知何时褪去,日光清爽地洒在她的身上,很淡。
“这是晚上还是早上?”阮沅颤巍巍地问。
“你不认东西南北的?”宗恪诧异。
阮沅哆嗦道:“我……我找不着北了。”
“晚上。”宗恪利落地回答。
因为是落日,日光并不强烈。刚才的刺骨寒冷减退了许多,晚风凛冽,像是从广袤空间吹来的,但是味道里,夹裹着凄怆淡婉的植物芬芳。
她站在巨大宫殿的台阶上!
真的是宫殿里!
洁白宽广的台阶无限高远,像是要一直延伸到天际,落日很快就瞧不见了,只剩紫色和红色的晚霞,渲染着深蓝天空,巍峨的黑色殿堂,在台阶顶端无言矗立着,东西两侧,是有如大鹏翅膀般的侧殿阙楼。
“那是丹凤门。”宗恪轻声说,“看见了么?就是广场对面的朱门。放心,我们已经在宫里了。”
“天哪!这是……”
“我的帝国。”
阮沅屏住呼吸,眺望远方,原来台阶之下的,是几百米纵深的大广场。
“走吧,进去再说。”
……跟在宗恪身后,阮沅如同在梦中,他们步入正殿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这是清明殿,早朝的地方,现在一般没人来。”宗恪抬手看看手表,“侍卫的巡逻还得再过一刻钟才会过来。”
对阮沅而言,她从未独自一人来过这么空旷的地方,这就好像在冬日闭馆之后,偷偷钻入故宫,太大太空的场所,只会让人心慌。
“咱们去哪儿?”阮沅颤声问。
“当然是去后面的寝宫,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你才行。”
阮沅不敢出声,任凭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嗯,看看能否找到一个人……”宗恪一笑,“好歹证实一下我的身份,对吧?”
正说着,忽听对面传来脚步声。
“先躲起来吧,让我看看是谁来了。”宗恪拉过阮沅,闪身躲入垂下的巨大帷幔后。
他的语调很轻松,一点都不紧张。
“是谁?”一个苍老又有点尖锐的声音,“谁在那儿?”
天快黑了,殿内有些昏暗,但阮沅依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正快速往这边来。
“谁在那儿?!出来!”
躲在帷幔之后的阮沅,忽觉一阵罡风迎面冲来!
就好像带着千钧之力,要活生生把她劈成两爿!
宗恪快步从帷幔后走了出来,“凌铁,是我。”
那股怪力,顿时消失。
“……陛下?”
借着殿内暗淡的光线,阮沅能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嗓音尖细,下巴没有胡须。
他脸颊上疤痕纵横,十分可怖。
“他是凌铁,”宗恪对阮沅说,“官职是内给事。通俗解释就是宫内总管。”
“陛下回来了么?”凌铁的目光移向阮沅,“这位是……”
“一个无关的人,呆会儿再和你解释。”
“你是皇帝?!”阮沅这才会意过来,“你真的是皇帝!”
宗恪苦笑:“恭喜你,答对了。”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之现在说不清,而且天色也晚了,你也累了。不如睡一觉,明天再谈好么?”
宗恪说完,也不看她,他拍了一下手,上来两个太监打扮的男孩子。
“阮沅,跟着他们先去休息。”宗恪说,“晚饭我会让人送过去。放心好了,没人再来追查我们了。”
目送她远去,凌铁突然说:“陛下,这姑娘,真的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嗯,如你所言,多少有点关系。”宗恪的笑容敛去,“能想象么?皇后宁可毁掉丹珠,也不许我动她。”
“这么看来,这姑娘身份十分重要啊!”
宗恪点点头:“其实带她回来,也是为了彻底查清这一点。”
第二十五章
绕过了无数屋宇、回廊,两个小太监把阮沅带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那是一个小院,不大,建筑装饰也不繁复华丽,阮沅推门进屋,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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