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菜低头出了厨房。好在屋外就那么一桌客人,他径直走过去,顺手把菜搁在了桌上。
才刚转身,宗恒就听见那桌有人说:“你小心点成不成都烫着我了”
宗恒一怔,转头再看,原来刚才他搁下菜盘的时候太随意,溅出的一星半点儿油汤,烫在那人手上了。
“烫着你了么?”宗恒诧异道。
他本来是单纯的疑问,却引来对方暴怒
“你态度怎么这么差端盘子就好好端啊想什么哪你”
宗恒霎时脸变得铁青
宗恪忙奔过来,笑道:“各位各位对不住,他是我弟弟,不是在这儿打工的。”
对方还不依不饶:“……你哥在这儿当厨子了不起啊?什么德性”
宗恒勃然大怒堂堂大延亲王,又何曾被这样羞辱过?他没有和普通平民动手的习惯,眼下身边又无侍从,但一时间双目似电,那股不怒自威的腾腾杀气,还是让对方感觉到了
那客人被宗恒这惊人气势给吓得,不自觉蹬蹬后退了两步,椅子都倒了。等醒悟过来,其他几个就纷纷起身撸袖子:“怎么?想打架?”
宗恪使劲把宗恒往后一拽,又对那桌客人赔笑道:“他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既然对方收势了,那人知晓轻重,不敢再造次,也嘟囔着坐了下来,宗恪把宗恒拉到远处,他使劲瞪了堂弟一眼:“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宗恒气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看他这样,宗恪叹了口气:“行了,一点儿小事生这么大气。”
在宗恪面前,宗恒自然是不敢抱怨的,他忍了又忍,才低声道:“皇兄为什么要在这里?”
宗恪哈哈一笑,解下围裙:“因为,只有这里能炒菜。”
“……”
“那些不要放在心上。”他耸了耸肩,“我就从来不放心上——说吧,你刚才没说完,是什么事急着找我?”
宗恒定了定神,这才道:“之前晋王世子谋反,曾经有五百鹄邪人突然失踪,这事儿皇兄可还记得?”
宗恪不由一震
“当然记得。”他神情立即严肃起来,“怎么?找到下落了?”
宗恒点头道:“后来有人在素州看见了他们。”
“素州?”
“他们回去了。”宗恒说,“过了素州,回蓟凉了。”
宗恪抓着围裙,慢慢坐下来,他冷哼了一声:“大老远跑来华胤一趟,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回老家了?”
“还有,皇兄曾提到过的那个蓝眼睛的鹄邪人。”宗恒说,“臣弟这儿,有人送来了画像。”
“知道底细了?”
宗恒神秘道:“皇兄猜猜,他是谁?”
宗恪叹了口气:“我不猜,不然今天就没心情做菜了。现在也别给我看,你等会儿给阮沅看吧,我对人的脸基本上没记忆。”
宗恒点头道:“臣弟是这么打算的。”
“玚儿还好?”宗恪问。
“是。太子很好,每日照常读书,也问起过,问父皇到底去哪儿了。”
宗恪握着围裙的手松开,他低头抖了抖那上面的灰,面露苦笑。
“臣弟就和太子说,陛下出宫静养去了,太子想了半日,就说,‘不知道父皇这次能给我带什么回来’。”
宗恪叹息:“过两年再和他说实话吧,你也多少让他学着历练一点,给他些时间做铺垫。”
宗恒恭敬道:“是。”
他们正说着,孙连喜一掀帘子进来:“大哥”
宗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喊的是谁,神情一怔,再看宗恪站起来,宗恒就有点傻了
孙连喜没注意到他,只急急忙忙冲宗恪道:“大哥,麻烦了麻烦了”
看他神色紧张,宗恪赶紧说:“什么事儿?你别急,慢慢说。”
原来孙连喜的儿子在街上玩滑板,不小心把头撞了,血流不止要送医院。孙连喜手头没那么多钱,想起宗恪,这才急忙跑过来找他借钱。
宗恪掏出钱包一看,里面只有两百多,孙连喜说两百就两百,他再去找邻居凑一凑。
“用不着找邻居。”宗恪说完,拿胳膊戳了戳宗恒,“还呆着干嘛?掏钱。”
宗恒虽然一头雾水,既然被宗恪要求,也只好打开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奏章的黄色绸子不小心露出来,他把绸子往里掖了掖,又从夹层里拿出一叠人民币。宗恪一把抓过来数了数,两千块。
“拿去吧。”他大方地将钱塞给孙连喜,“赶紧把虎子送医院去,别耽误了。”
孙连喜又惊又喜,拿着钱,惶恐地看着宗恒:“大哥,他是……”
“是我弟弟。”宗恪得意地笑,“人家是大财主。”
孙连喜哦哦了两声,又向宗恒道了谢,这才急急忙忙奔出去。
宗恪看看宗恒,一笑:“是这儿的厨子,和我一样打工的。”
宗恒叹道:“臣弟快要不认识皇兄了。”
“别啊。”宗恪马上说,“不就两千块钱嘛,为了两千块就不认我这个做哥哥的了,多不值当啊”
看他脸色还是很糟,宗恪索性拍拍他肩膀:“算了,别在这儿说了。你先回去,找阮沅要钥匙,等我下班到家咱们再细谈。”
宗恒答应了,转头正要走,宗恪却突然喊住他。
“这两千块,等他还了我,我就不还给你了啊。”他恬着脸道,“赵王殿下就请装作忘记好了,哈哈”
宗恒郁闷得不行,只好道:“臣弟遵命。”
看着宗恒走远,宗恪拿过围裙重新套上,他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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