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有空调,但是只有一台老窗机,一开机,巨大的噪音把俩人吓一个跟头
“靠我还以为坦克车来了”宗恪惊魂未定,他的说话声都被空调声给淹没了。
空调的噪音没有过度困扰他们,顶多开一会儿关一会儿,房间凉快了就关掉,等热得不行就再打开。然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这栋房子太旧了,连电线都是铝的,一旦使用大功率电器,电线就会发热,铝线电阻比铜线大,发热过久会很危险。别家都自己改装了,这家房东太懒太吝啬,居然就这么把房子租出去了,而且之前还没和租客打招呼,等到阮沅被频繁跳闸给弄崩溃了,打电话去抱怨,房东才遗憾地通知他们:“哎呀,空调还是不要开吧,小心把我的屋子给烧着了哦”
之前阮沅并不知道这些猫腻,现在发现也晚了,她的房租一缴半年,如果年前退租,就等于把剩下的房租白白赠送了。
阮沅想搬家,但是刚刚攒出来的钱,已经买了笔记本,缴了宽带费用,而且她还给宗恪买了个山寨手机,家里毕竟添了人口,杂七杂八的又是一堆开销。她也才工作没几个月,这些消费把她的积蓄用了个底朝天,再想着搬家租新房子,那就是千难万难的事了。
宗恪就劝她且忍耐一下,其实天也不是那么热,顶多两个月就熬过去了。而且说真的,空调这个玩意儿,他之前三十多年从来没用过,不也这么活过来了么?
“反正你们店里有空调,你可以凉快够了再回来。”宗恪说,“晚上这屋子就不热了,高处风大。”
“我是没问题,你怎么办啊?”阮沅犯愁道,“这屋子西晒,白天得热死,你呆在家里不成烤干了?”
宗恪哈哈一笑:“你当我傻啊我可以去证券交易所,去银行呆着啊我还抱着一笔记本呢,银行的人还当我是大客户呢那边又凉快又安静,不知道多舒服”
阮沅被他说得都想吐血了。
这家伙,怎么就……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上进呢?
阮沅从来不会当着宗恪的面抱怨这种话,事实上,她也不觉得宗恪真的就“不求上进”,既然说了要养他一辈子,那么阮沅就真的打定主意要这么做。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宗恪比名导演李安还没出息,在家里宅七八年都找不到工作,那她也一样会毫无怨言的养着他的。
阮沅感觉得出来,宗恪很依恋她,这是一种渐渐的演变,早先在宫里他也依恋她,甚至还没告白,阮沅就隐约感觉到了这一点,后来俩人在一起了,宗恪对她的依恋也越来越深。
如今,无论到哪里,俩人都走在一起,手牵着手,只要阮沅有空,哪怕买菜也要一块儿去。每当遇到转弯,身后有车过来,宗恪总会停下,用手臂替阮沅挡着,等车过去了俩人再继续往前走。
路上,他们总是走得不快,总是有话说。买回菜来,天色欲晚,从厨房窗子看出去,天空是大块的湛蓝宝石,明净透彻却全然不耀眼,西边的太阳徐徐沉落,周围云霞也渐染成琥珀色,屋里,炉子上的蓝火苗耐心的燃着,高压锅突突冒着热气,然后俩人在厨房一块儿择菜,虽然是天天都得做的琐事,但谁都不觉得烦,而且都觉得很开心。
就算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光是呆在一块儿,彼此也觉得十分愉快。宗恪总是那么温和——他温和的时候,实在要比他烦躁不安时好看很多——从前脸上的那层淡淡憔悴也消失了,就像人在全然放下心来的状态。
阮沅带给他的安抚和宽慰,对宗恪而言,是氧气一样重要的东西。这男人的内心自有一个美好的梦世界,柔软甜美又天真,像他在最放松时呈现给外界的那样。这个世界只对阮沅等极少数人开放,所以他也需要有人替他守着这个梦世界,像宫里那些彻夜不眠的守夜人,而阮沅就是宗恪最信任的“守梦人”,非得有她在身旁,宗恪才能把梦做得很美。
所以阮沅就觉得,自己更应该加油干活,努力挣钱她要把宗恪养得很舒服,不能让他住在这种连空调都不敢开的烂房子里,害得他长一脖子痱子。
如果讲求挣钱多,那么进日企是最合适的了,但是阮沅过去的履历太糟糕,两年之内连续跳槽三次又无拿得出手的理由,日企文化讲求的是“忠诚”,这种简历只会让人皱眉头,况且她又无法解释最近三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她总不能和日本人说,我进宫服侍皇帝的干活——那才是要死啦死啦的呢。
而且阮沅的性格不适合进企业,就算勉强进去了,干不了多久肯定要叫苦连天,最后还是不得不逃出来。
所以,还是找点翻译的活,先赚点外快再说。
说干就干,阮沅开始联系以前做翻译的同行,求他们给点零活干,又买来了基本的工具书,她决定重操旧业,利用下班业余时间接活。
宗恪看见她买回来日语辞海,好奇问她要干嘛,阮沅就说她想试着赚点外快,她生怕宗恪会不高兴,马上补充说,她想着还是本行干得顺手,如果渠道打通了,那她就不用成天站在收银台跟前了,而且搞不好赚得比在便利店还多。
宗恪倒没什么意见,他只叫阮沅别太累着了,上一天班回来再看两个小时日文,这工作量太大,回头别累病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给阮沅做颈部指压,阮沅低头翻词典太久,脖子疼得厉害。
“唉,一年没摸词典,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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