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除了宗恪也没人喊她“阿沅”,为什么这种昵称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泉子听不见呢?
阮沅索性走出屋子,想找寻这声音的来源,泉子看她神情恍惚,赶紧一把拽住她
“阮尚仪你去哪儿?”
“……这人在叫我,我得去找她。”她眼睛看起来迷迷瞪瞪的,整个人像被线给牵着的木偶,好在语句发音还算清晰。
泉子抓着她的袖子,一时不知该不该放手,阮沅的表现看起来太奇怪了。
阮沅回过神,她看看泉子:“没事的,我去找找,等会儿就回来。”
既然她这么说,泉子无法,只得松手。
阮沅从宗恪的寝宫出来,顺着那声音一路寻找,路上,有熟人看见了她,都问她去哪儿,阮沅则抓着人家问,听见喊她的声音没。
被问的每一个人都瞠目结舌,他们谁都听不见。
阮沅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还有的干脆说,是不是她中暑了,身上不舒服,耳朵听错了?
阮沅自己知道不是这原因,那声音虽然细微,但越往前走,就越清晰,这很明显不是她的幻听。
真是咄咄怪事阮沅想,为什么这喊声只有自己听得见呢?……
离开寝宫,阮沅差不多走了一个多钟头,依然没找到声源。但是她能感觉到,越来越近了,至少这个方向是对的——
“阮尚仪”
有男孩的声音打断她,阮沅一怔,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是小枕头。
“这大热的天,怎么在太阳地里走?”小枕头好奇看她,阮沅在太阳下走了这么久,此刻脸上早就是汗淋淋的了。
阮沅呆了呆,刚想问小枕头听见那呼唤她的声音了没,但是记起刚才,连续问了六七个人,没有一个听见的,她再问想必也是徒劳。
“嗯……有点儿事。”她说。
小枕头愈发疑惑,他看看阮沅,又看看她要前往的方向:“……您去永巷干嘛啊?”
“永巷?”阮沅一怔,她抬头看看对面,“那边是永巷么?”
“是啊”
永巷就是冷宫地带,带罪的宫人和嫔妃都被送到那儿去。永巷里不光有宗恪这一朝的,也有旧齐时候就留下来的女犯,这地方不吉利,一般人路过都得绕道走,小枕头看阮沅正朝着永巷去,心里不由发寒。
“呃……我,也没什么事。”阮沅只好说,“小枕头,你甭管了。”
她既然这么说,小枕头也不好再阻拦了。
撇下小枕头,独自走进永巷,阮沅没看见有人,站在外头,一条狭长的道路顺着脚下铺向前方,围墙旁堆着些乱七八糟的破竹筐,却没有人影。阮沅进宫一年,从没来过这儿,大概因为这边是冷宫,各处屋子都显得很破败,蛛网乱结,霉臭四溢,虽然是七月的大太阳下面,还是让人胸口渗出森森冷汗,那种明晃晃、亮堂堂的阴森可怖,比夜晚更加让人恐惧。偶尔,有女鬼一样苍白的脸孔在窗后一闪而过,把阮沅惊得差点尖叫,事后她才会意过来,那多半是囚禁着的有罪的宫人。
阮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慢慢往前走,那呼唤着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确,终于,她停在了一间破屋跟前。
声音,就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
阮沅站在屋门前,她的手放在门上,心中,却忽然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
她隐约觉得,只要推开眼前这扇门,她的整个人生将会被颠覆。
她会被毁掉。
屋里的人好像已经察觉阮沅的到来,那一路上呼唤着她的声音,此刻终于变成了清晰的话语,从屋里传出来:“进来吧,都到门口了……”
鸡皮疙瘩从阮沅的肩膀胳膊上冒了出来
她用力推开沉重乌黑的木门,门轴大概有好久没上油了,咯吱吱的声音刺耳难听。
门开了,屋里很暗,木窗破朽不堪,窗户纸脏兮兮的耷拉着,光线从外面射进来,一股霉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阮沅站在门口,等到眼睛适应了黯淡的光线,这才看清楚,小屋靠着墙的地方,有一张窄窄的床,床上堆着破烂的棉絮,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横卧在那床上。
阮沅一时,不敢动弹
那女人缓缓抬起头来,见她站在当地,不由咧嘴笑道:“进来吧。站近些,看得更清楚。”
她的声音有些粗哑,嗓音阮沅是从未听过的,然而这说话的口吻却是她十分熟悉的
阮沅浑身僵硬,她慢慢进屋,一步步走到床跟前,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云姨?”
这说话的方式,分明就是那个住在她舅舅家楼上十多年的云敏
女人咯咯笑起来:“果然,你还是认出我来了。”
阮沅大惊失色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怎么会呆在这种地方?”
阮沅语无伦次,床上的女人却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慌。没法子,这具ròu_tǐ不是我的。”
她这么一说,阮沅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怎么看,眼前这人怎么都不像云敏云敏的个子远比这人高,肤色也更白,床上的人,肤色焦黄,疾病入骨,女人长着一张方脸型,五官平常,和云敏的脸根本不是一个样子。
但她知道,这就是云敏,绝对错不了。看来灵魂的特征,远远超过了ròu_tǐ。
“那……这人是谁?”阮沅不由问。
“谁知道呢。”云敏叹息,“之前那具ròu_tǐ被人杀了,换了好几个都半死不活,连声音都发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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