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支开。半空中,只见一轮月牙,亮得刺目。那月亮像极了凌厉的弯刀,两端尖尖的,挂着淡红色月晕,让人想起刺破的伤口渗出的血。
阮沅心里犯嘀咕,这月亮看起来真诡异,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一个念头冲进阮沅的脑海:宗恪呢?
她怎么把他给忘了阮沅手忙脚乱跳下床,差点踢翻桌子,弄倒了油灯膝盖因为撞到墙上,疼得阮沅龇牙咧嘴。
自己究竟是怎么生病的,又是怎么回到屋里的,以及到底睡了多久……阮沅全不记得了,她只有些残存的记忆:阿莼死了,下毒的双喜伏诛,但是宗恪的情况一点都没好转。
想到这儿,阮沅愈发着急了,宗恪还病着呢,她怎么就不管不顾、自己回屋蒙头大睡呢?
而且说到生病,阮沅利索地动了动身体四肢,却没发现哪儿有毛病,也就是躺着太久了有点无力。
穿好衣服下了床,先弄盆凉水洗干净脸,也顾不得那碗粥放了多久,阮沅端过来,三两口呼噜噜倒进嘴里,她得吃点东西,身上才有劲儿活动。放下碗筷,阮沅决定先去看看宗恪,她病了这些天,肯定是青菡她们替她当班,别把人家给累坏了。
出来屋子,才刚走到小院里,阮沅就觉得不对劲。
空气中,有一丝很淡的烟火气。
她努力嗅了嗅,没错,是烧东西的味道。阮沅抬起头来,吓得浑身一哆嗦
远处,南边天际,正腾腾升起浓黑的烟雾。
起火了
阮沅的脑子嗡的一声,糟糕,一定是出事了
也顾不得腿脚松软,阮沅一瘸一拐冲出院子,埋头就往宗恪的寝宫跑到底是什么烧着了呢?屋子?哪儿的屋子着火了?宗恪的寝宫也在那个方向,好好的怎么会起火的?
此刻阮沅在深宫里奔跑,夜晚虽然静,宫门太遥远,声音听得也不真切,只有很细微的嘈杂声传入她的耳朵,阮沅听见了不清晰的叫喊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毫无来由的,一个念头像水银一样钻入她的脑子里
难道说……有人谋反?
阮沅的步子不太稳,奔得又太急,跑着跑着,黑夜之中她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哎哟一声跌在地上
听出声音是小枕头,阮沅赶紧伸手扶起他来:“小枕头你怎么在这儿?你师父呢?”
小枕头也辨认出是阮沅,他的声音都在发抖:“阮尚仪,大事不好了南门着火了”
“城门着火?”
“不是有人在攻打宫门”
阮沅吓得声都变了
“谁在攻打宫门?”
“是……是晋王世子”
“操他祖母的我就知道”
阮沅咬牙骂了一句脏话,又一把抓住小枕头:“井遥呢?赵王呢?还有连校尉他们呢”
“不……不知道啊”小枕头带着哭腔说,“我找师父找不到,早上的时候,他叫我老实在家呆着,可是刚刚我听说,定门和北门外头,全都是鹄邪人”
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了,阮沅顾不得安慰对方,她用力推开小枕头,继续往寝宫方向奔。
路上,她遇到了一队执火把的宫内侍卫,个个正拿着刀枪。
“阮尚仪。”为首的一个认出了她,拱手施礼。
阮沅站住脚,她定睛一看,那人肩上有血,脸上带着伤,神情倒还镇定。
“出了什么事儿?”
“晋王世子谋反,正在攻打南门,吾等奉命去堵截。”
“情况怎么样了?”
“定门和北门还好,连校尉在宫外狙击,城门锁闭,一时叛军进不来,只是南门情形不妙,晋王世子在放火,我们这就得去帮忙。”
“那井遥呢?赵王呢?”
“恐怕正与之交战。”
阮沅没再有耐心听下去,她继续往寝宫跑,但是还没跑两步,阮沅忽然站住了。
她手里,一件武器都没有。
此刻晋王世子正在攻城,可她手头连件抵挡进攻的武器都没有,宫里不许有兵刃,真要被他们攻进来,她和宗恪就得垂手就戮了。
电光石火的一瞬,阮沅想起了一样东西。
她忽然掉转头,一阵风跑回自己的小院。用最快速度冲进屋子,她从未这么着急过,一颗心都在腹腔中狂跳不已。
进得屋来,阮沅一把拉开抽屉,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黑夜她来不及点灯,只有月光从窗子照进来。
阮沅趴在地上,在她带来的一堆杂物里胡乱摸索,摸了一阵,她的手指碰到了那样东西。
行了,这下她有武器了
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里,阮沅转身出屋。路上她又遇到了两名伤兵,一个已经不能说话,另一个身上都是血,却扶着同伴。
“怎么样了?”阮沅赶紧问。
“南门眼看着守不住了,晋王世子的人在往里攻,虽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里面,但是攻势挺猛,连校尉受了伤。”那人看看她,“尚仪赶紧先躲起来吧。”
阮沅没吭声,只继续往寝宫跑。睡了太久的身体有些弱了,跑了十多分钟就开始喘息不停,她觉得她快要跑断气了,可是阮沅不敢停。
黑烟更加浓了,像一条不详的黑龙,直直往上窜,今夜无风,阮沅隐约可见南方天空,有淡淡的红色。
那是火光。
阮沅心里打起了鼓按照刚才那个侍卫说的,晋王世子的人同时在攻打好几个宫门,无论哪个宫门被攻破,他就能闯进来,到那时……
“哎?怎么你在这儿?”
阮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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