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给他的桃花施法把女鬼滴落的血和泪收拢起来,然后运行真气把桃花推送进孩子的心脏。
孩子就是母亲的血泪所化。明明已经停止呼吸的孩子在重新得到母亲的血泪后竟然神奇的再次恢复呼吸,尽管仍然十分微弱,但总算是抢回了一条命。
杜鹏程看了一眼乱七八糟扭打成一团的几个成年人,显露身形,抱起孩子走了出去。魂魄留在原地,继续对着杜鹏程和林岳的背影磕头,但她脸上的戾气却消失了,眼珠也灵动起来。
☆、勤娘子(六)
杜鹏程抱着孩子走到楼下,被风一吹头脑彻底清醒了。他低头看看怀里软绵绵的小家伙。小家伙刚好在做“新陈代谢”,一股新鲜的臭烘烘从杜鹏程鼻端直冲脑门,刺激得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嘴里忍不住叫道:“哎呦我的妈!”
林岳和白溯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白溯听见杜鹏程叫唤后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它嗅觉极其敏感,而杜鹏程偏偏抱着那个臭烘烘的孩子,弄得它都没有人肉轿子可坐了。
杜鹏程回头看着林岳,一张大脸简直就是个放大的幼圆体“苦”字。他哭着脸叫了声:“大师兄……”
林岳笔直的站在杜鹏程面前,淡淡的说道:“地铁虽然可以正常运转了,但是你把一个能随时积攒怨气的鬼魂留在居民楼里;师傅让你在地铁里种勤娘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却偷了一个孩子。”
林岳每说一句杜鹏程的脸就苦一分。林岳的话说完,杜鹏程几近生无可恋。
杜鹏程把臂弯里的孩子往前托了托,威胁道:“大师兄赶紧想想办法,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就把孩子扔给你了啊。”
林岳瞥了他一眼,把孩子脏兮兮的衣服脱下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在杜鹏程一连串的“冷冷冷”中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孩子,又在一人一虎双双惊愕的注视下把孩子抱了过去。
白溯仰头看着。一直以来林岳给它的感觉就是坚强冷硬,杜鹏程则是憨厚随和,所以它敢对杜鹏程放肆却不敢和林岳亲近,可偏偏是这个又冷又硬的人竟能板着面孔做出这么温柔的事情。白溯忍不住抬脚往林岳身前靠近两步。
“我有个人能帮忙照看几天。不过按照法律规定,孩子应该由亲生父亲抚养。”林岳说道。
杜鹏程有些沮丧:“我知道。我刚实在是没忍住,估计等他们闹够了就能想起孩子。”
林岳摇头:“孩子的父亲和爷爷奶奶肯定是指望不上,就看外公外婆有没有这个心吧。”
师兄弟二人当下分手,林岳抱着孩子回家,打算请母亲帮忙照看两天,杜鹏程则带着白溯抓紧时间赶去古城站,隧道里有三棵好不容易长到半腰高的勤娘子,可别让工作人员给铲除了。
古城地铁站,地面上的武警车已经撤离,安检员也换了另一班次,杜鹏程于是施展隐身术带白溯进站。到地方一看,傻眼了:隧道里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他的勤娘子,半片叶子都没留下。
那可不是普通的勤娘子,那是能把鬼魂当饭吃的勤娘子!常青舔着脸向他讨要他都没同意,最后竟被人当野草给拔除了?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杜鹏程气的当场就想找人发飙,幸好白溯及时出声制止他。
“干嘛!”杜鹏程没好气的问。
白溯竖起一只爪子指指头顶:“你看!”
杜鹏程呲牙咧嘴的刚想说“有什么好看的”却突然抬眼看见隧道顶上的一幕顿时收声。他快速眨眨眼,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正要开口说话隧道里射来灯光,列车马上要进站。
列车进站必然要经过勤娘子们所在那一截隧道,杜鹏程的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儿。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列车顶看,眼看着列车驶过而他的勤娘子们安安全全的贴在隧道壁上并没有被列车刮蹭掉,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将右拳重重打自己左掌,咧嘴笑着喊道:“呦西!”
列车驶出站后,杜鹏程赶紧跳下站台,他仰头仔细观察勤娘子,发现它们居然长出了像爬山虎一样的吸盘,不只是枝干上连叶子边缘都长了。难怪它们能躲避站台工作人员的清理,安安稳稳贴在隧道顶上。
杜鹏程肩上扛着白溯,右手摩挲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眼神迷离的看着那三棵勤娘子,仿佛看着三个妖娆的女人。
白溯不得不歪脑袋撞了撞杜鹏程的大头:“别发呆了,那个东西好像又要来了。”
杜鹏程明白白溯说的“那个东西”指的是列车。他得意的拧了拧白溯的耳朵:“怕什么。我告诉你啊,这些勤娘子已经变异了,居然像爬山虎一样长了吸盘。这下子我可知道怎么完成任务了。”
说完,他忽然一脸深情的望着白溯。
白溯被他看得浑身直发毛,忍不住伸爪子拨了拨耳朵。
杜鹏程笑嘻嘻的对白溯说:“小师弟,你看隧道顶那么高我也飞不上去。要不我把你扔上去,你把勤娘子摘下来呗。”
白溯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掉到地上可疼了。”
杜鹏程诱劝:“不会让你掉地上的,我在下面接着你们。”
白溯半信半疑的说:“你能接住?”
杜鹏程一派胸脯:“必须的!”
白溯有些犹豫,可一想到杜鹏程办事各种不靠谱,最终决定还是不能同意。
列车头的灯光再次射过来。杜鹏程着急了,说:“我请你吃帝王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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