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回来拿啊!”
关成彦在离开的前一天,特意去了他当日初到这个时代出现的地方,那儿亦如这一年多来的每一天,平静无常,转身离开时他忽然有一种心酸难受,好像这一离开他便与自己的时代渐行渐远了。
除了这份惆怅伤感,关成彦倒也似圆月一样兴奋于即将开始的旅程,一来是终于可以结束单调枯燥的生活去迎接未知,二来想到能再见到獠牙和那些兄弟他也由衷地感到期待。
两人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关成彦发现圆月似乎并不如何急切地希望找到部落,她经常会发现某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居住,然后便忘了二人行程的目的,拉着他说:“关成彦!咱们住在这儿吧!你看,比咱们原来的那个山洞还好呢!”
他不答应,她便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有时候听起来有些道理:
“关成彦,我累死了,我再也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儿歇两天吧。”
“关成彦,咱们有多少天没洗澡了?这儿有条河,咱们在这儿洗几天澡吧。”
“关成彦,我觉得咱们的食物可能不多了,要不咱们在这儿住些日子,你去打猎存点儿食物吧。”
“关成彦,草鞋要坏掉了,咱们住下来编俩双新的再走吧。”
“关成彦,这儿的果子很好吃,你发现没有?”
有时候有些胡搅蛮缠:
“关成彦!我不能走了!我受难日到了!”
“你受难日十天前才过。”
“那是又来了!你不知道吧,有的时候就会这样,我们女人很辛苦!”
“关成彦!我受难日到啦!”
“你受难日还有七八天才到呢。”
“这回是提前啦!提前也很正常!”
有时候完全是耍赖:
“关成彦!我喜欢这棵树!我要住下来!”
她念叨的次数多了,他便也受了她的影响似的,只想反正也不知獠牙的部落具体在哪儿落脚,与其急着赶路,倒不如走走停停,也好有机会四处看看,免得不小心错过了。
两人有时歇三五日,有时歇十来天,最多的一次一住便是一个月。
夜晚,两人坐在洞口吃着新鲜的烤肉看星星。
“关成彦,其实我觉得咱们这样也挺好的……”圆月坐在大石头上,悠哉地晃着腿,道,“虽然我也很想找到部落,和部落里的人在一起,那样能更安全,还能更容易的获得猎物,不用你像今天那样为了捕杀那头野猪而那么辛苦,还搞得受伤了……”
“可是啊,关成彦,我觉得就咱们俩个人也挺好的,真的!你看你这么厉害,这一头猎物就够咱们两人吃好久的呢,咱们冬天也不怕啊,就像去年冬天,咱们不就很平安的渡过了吗?所以啊,咱们两个就能在这天地间生存……”
她回头望他,眨巴着大眼睛等他答话,他不置可否地回了个笑容,只做认真地继续烤肉。
圆月复又喃喃低语:“回去的话就不是咱们两个人了,还有别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关成彦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把烤好的肉递过去道:“再要一块儿吗?”
圆月笑着摇了摇头,转回头望向远方,忽然开口道:“关成彦!”
“嗯?”关成彦抬头望过去。
圆月没有回头,仍是唇角上扬地目视前方,又大声念了一遍:“关成彦!”
这一回关成彦没有应,只静静地望着她。
“关成彦!关成彦!关成彦!”圆月一连念了几遍,一声高过一声,滞了片刻,转回头望着他咧嘴笑了,只道,“你这名字倒还挺好听的”
“啊?”关成彦一怔,不知她怎的忽然说起这个。
圆月笑道:“我一开始时觉得这名字什么意义都没有很奇怪,叫起来也奇怪,可是时间久了又觉得其实还挺顺口挺好听的……而且啊,我喊‘关成彦’的时候,总觉得这三个字不是无意义的发音,而是有意思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
关成彦笑了笑,正想要给她解释自己名字的意义,说一说他爹娘当初为给他起名而生的小小战争,只他还没开口,便又被圆月打断。
“哈拉哇!”圆月望着他笑道。
关成彦一愣,一时不明所以。
圆月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听吗?我给咱们孩子起的名字。”说着又解释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好自己孩子的名字了,可是后来都被别人给占用了。将来咱们回到你们的部落,生了孩子得按你们的规矩起名吧……我就觉着‘哈拉哇’这名字挺顺口的……‘哈拉哇’,‘哈拉哇’!喊出来也挺响亮……”
关成彦怔怔地望着圆月,梦境和现实一下子重合在一起,他想着当日自己那个荒唐的怪梦,想着那一大群的孩子,‘关哎呦’,‘关吧唧’,‘关哗啦’……
哈拉哇,哈拉哇……关哈拉哇?
关成彦噗地笑了出来。
圆月愣了愣,见他笑得开心便也嘿嘿地跟着笑了笑,只笑了几声又有些惶惶,扯着嘴角小心地道:“是好听啊……还是好笑啊……”
关成彦笑得收不住,却也说不清是因为这名字本身太过好笑,还是因为圆月说的话居然和他那梦中的如出一辙,又或是那荒唐怪梦的荒唐收场让他捧腹。他笑了半天,见圆月讪讪地似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方停了笑声,佯作正经地点头道:“好听,是好听。”
圆月涨红了脸,道:“你骗人!一看你这样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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