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流景接过白布,将它摊在手心之中,慢慢揭开,揭开之后他将那子弹拿在手中细细查看了一番,须臾,他眸色一亮,发现这枚子弹乃是凝儿所造,以前凝儿在跟他讲子弹原理的时候就曾告诉过他,只要是她制造的子弹,上面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印记,他细细看着那个印记,他虽看不懂那个印记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颗子弹绝对是凝儿制造的。
凝儿用火枪的次数不多,仅有四次,第一次是去纳兰睿浈府上,第二次是去南疆救她娘亲,第三次就是东琳宫变的时候,第四次则是前些时间去东琳找她,这么多次,究竟是哪一次将火枪丢下了呢?
东方流景看了一会儿子弹之后便问道宗政颜:“皇上还不知道给他取子弹的人就是凝儿,是不是?”
“末将还未告诉皇上。”
“嗯,你先不要告诉皇上。”东方流景顿了顿,随后又问道:“皇上前几个月是不是被人迷晕了?”
“按照皇上描述的状态来说,是的。”
东方流景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又问道:“那些刚刚纳入后宫的妃子,皇上还未处理吧?”
宗政颜回道:“都下了狱,说是要推出去斩了。”
“何时问斩?”
“当是明日午时。”
东方流景看着宗政颜,问道:“你能否将这些人先留下来,待本王查问一些事情之后再行问斩?”
这些个女人近来一直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她们是主要的证人,现在想要查到线索便只能从她们口中得出了。
一个人再怎么装扮成另一个人,始终都会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的,只要将他的一些细小的行为习惯与纳兰昊月相比,再加之对以往凝儿得罪之人的勘察,应该不难推断出此人是谁。
宗政颜颔首道:“此事皇上已经交给末将处理,可以做得到。”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末了方才问道:“父皇他身子如何?”
凝儿火枪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而今父皇被那个东西所伤,还伤在了胸口处,想必当是十分危急的。
虽说他对自己的这个父皇已经没有了爱,但是,到底是血浓于水,他仍旧是自己的父皇不是?
宗政颜叹道:“自从受了枪伤之后身子大不如前了,每日里都疼痛得很,说是胸口接不上来气。”
“嗯,你且起来吧,本王先行洗漱,随后便进宫去探望父皇。”
东方流景话语落下后,却见宗政颜仍旧跪地不起:“王爷,请您惩罚末将吧。”
“此事待找到凝儿之后再说吧,本王记着呢。”
东方流景撂下话语后便转身离去了,北堂黔与宗政颜跪在地上对望了一下。
云思辰一直立在房间之中,当他瞧见北堂黔还傻傻地跪在地上时,忙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你个愣小子,成亲之后就没以前利索了,你主子都走了,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伺候着?”
“哦。”北堂黔点了点头便起身追东方流景去了。
宗政颜仍旧跪在了地上,云思辰垂首看着他,说道:“你也起来吧,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找到豫襄王妃再说。”
撂下话语后,云思辰便带着齐修回到了自己在豫襄王府中的院落。
看来,他还需要在南临多待一段时间了。
宗政颜转眸看着云思辰渐渐离去的身影,英眉微蹙,只觉这人怎地有这般强大的气势,他到底是谁?
……
玄峥带着水墨凝一路朝南,七日过后便到得了海滨港口,一路之上,为了躲避官兵的搜查,玄峥为水墨凝易了容,将她的鞋子增高,肩膀增宽增厚,让那些盘查的士兵以为她是个男子。
如此便躲过了每一个关口的搜查,顺利到得了港口。
通过最后一个关口后,玄峥邪魅地水墨凝笑道:“卿卿,你的王爷夫君速度果真是快啊,想必他应该很喜欢你吧?只可惜了,当我们登上海船之后,他便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水墨凝心中愤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盯着玄峥没有说话。
玄峥瞧着她那心有不甘的样子便仰首大笑起来:“哈哈哈……”
进而,竟是好心情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登上了海船。
水墨凝立在甲板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手们收了锚,海风咸涩的味道卷了过来,吹拂起了她鬓前的墨发。
海滨港口位于很南的地方,这里的温度比紫尧城高了许多,吹来的风只有凉爽之感却无寒冷之意。
水手们大力地摇晃着船桨,海船慢慢离开岸边驶向了茫茫的大海。
行出一段距离之后,玄峥便命人将水墨凝给押回了船舱。
水墨凝素来不怎么晕船,可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在船只离开海岸边不久后,她便狂烈地呕吐起来。
当她想要作呕时便打开了船舱的门,却被人拦在当场,她睫毛扬起盯着守卫在外面的水手,示意到自己要吐,神情看着十分痛苦。
那守卫没有理会她,水墨凝一个没忍住便当场呕吐起来。
“你这个女人,怎地这般邋遢?”水墨凝没有形象地在舱门口大吐特吐,听着守卫的控诉,她其实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因为她也闻到了一股馊味,那样的馊味却是让她更加反胃起来。
真的太抱歉了,怀孕之后食欲太好,上船之前吃的那顿实在吃得有点儿多。
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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