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瞧不起。和她们见面时,语气又得亲切,又得和蔼,还得察言观色,不时调整谈话内容。有时候开些男女之间的玩笑也不妨,反而可能有奇效。她们心高气傲,可仍然是女子,被关在大奥里的寂寞女子。
在田沼意次看来,阿逸夫人和松岛都是一类人,锋芒毕露,像把出鞘的刀,刀刃在哪看得分明,反而好对付。反而侍候御台所的广桥比较麻烦——举手投足都轻柔雅致,说话也慢悠悠的,虽是江户腔,还带着点京都味。脸上总带着微笑,那笑容只是习惯,并不是真心,看上去冷冷淡淡,让人不由得生了距离感。
都说大奥是魔境,一入大奥,女子容貌不改,却会换了心肠。似乎是与大奥内栖息的魔物做了交易,女子衰老的速度会慢许多,比方说松岛,已四十多岁了,看起来还是年轻。至少细心傅了粉后,看不见皱纹,嘴角虽微微下垂,也像是因为疲惫,不是老态。
松岛好整以暇地坐在金襕樱纹蒲团上,手里托着只茶杯。袅袅的白气从杯里升上来,她怔怔地看着,似乎在想心事。
田沼意次笑着道歉,毕竟来晚了,以往都是他等松岛。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一直看小说,前天晚上和昨晚都看到半夜两点……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可能是国民性的不同,日本人似乎喜欢悲剧,而咱们更喜欢花好月圆的结局。
明日又是周一了,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彩票已买,只等十亿大奖开奖的那一天!
第37章试探
女中用黑漆托盘送了杯茶,色付樱纹浅碟里装了两枚红绿相间的糕饼,桃花节吃的千切果子。田沼意次忍不住暗笑,这女中不够机灵——千切果子是京果子的一种,源于平安朝时代。据说某年桃花节前,天皇御所里做果子的仲居们过于繁忙,来不及搓圆果子,索性将错就错,把糯米粉揉成块,中间开上一个小窝,再盛上小豆馅,又取了个千切果子的好名字。如今松岛对公家习俗过敏,看见这果子,怎么会有好脸色?
果然,松岛斜斜地瞥了一眼,沉声说:“主殿头大人不爱千切果子,换菱饼来。”
田沼意次微微一笑,女中手忙脚乱地撤下浅碟,匆匆换了菱饼上来。菱饼只是好看,论味道实在比不上千切果子。年糕染成白、红、绿三色,压在一起,再切成菱形,象征着春风一起,花草复苏。田沼意次用杨枝切了一块,闲闲地看,并不着急吃。
“主殿头大人侍奉将军大人辛苦,拨冗前来,实在感激不尽。”松岛深深低下头,乌黑的片外髻,一支透雕春樱鳖甲簪在乌发间闪了一闪。
“松岛大人何须客气。能一睹芳容,是田沼的福气。”田沼意次目光灼灼地看着松岛,一脸真诚。
松岛举袖掩口,轻轻笑了笑说:“大奥女子无人不知,田沼大人说的话,比琉球砂糖制的羊羹还要甜。”
羊羹也是常吃的果子。冬日天寒,御膳所会为大奥制作一种特别的羊羹,加了大量砂糖,滋味甜腻。
“松岛大人冤枉田沼了,田沼并不记得曾与其他女子说过类似的话。”田沼一本正经地说。
松岛笑着瞥了他一眼,旋即正了正脸色,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松岛大人召见田沼,不知有何吩咐?”田沼鉴貌辨色,也换了付关心的神气。
“田沼大人……”松岛悠悠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田沼可效命之处,请松岛大人直言。田沼必全力以赴。”
“这事也棘手……不过田沼大人侍候过三任将军大人,最是赤胆忠心的。松岛今日冒昧,请田沼大人施以援手。”松岛从蒲团上滑下,两手按在榻榻米上,深深行了一礼。田沼意次轻捷地推开蒲团,给松岛还了一礼。
“松岛大人何须与田沼这般客气?”田沼意次双目下垂,一脸落寞。
松岛的眼迅速眨了几眨,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田沼依然不看她,双唇紧闭,像是受了冤屈。
松岛两手交握放在膝上。御年寄不用进行任何劳作,所有活儿均由专属女中来干,一双手白皙细腻,指甲抹成明艳的绯色,像红梅映雪。眼下这样漂亮一双手握得紧紧的,像是有些不安。
差不多了,眼下这个火候最好。田沼意次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原先和悦的语气,轻声说:“松岛大人请明示。是大奥有了麻烦事?”
松岛别过脸去,也叹了口气。
“看以往御年寄留下的记录,都说侧室夫人们数量多,彼此争斗。可如今倒好……”
田沼意次点了点头。果然为了这个,他猜得不错。
“不过,以田沼的私心,松岛大人这样松快些,不用太劳心劳力。”
松岛似乎有点感动。哪个女子不喜欢为自己担心的男子呢?
“松岛宁愿劳心劳力……如今大奥也太空了些。只有御台所大人……”
松岛的话不是没道理。大奥里只有御台所一个正室,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将军大人和御台所大人相识得久,也算青梅竹马了……情分格外不同些。”田沼喃喃地说。
“虽说如此,可御台所大人的身体……田沼大人也知道的。”松岛欲言又止。
田沼意次沉重地应了一声。
“子嗣是大事,不能再耽搁了。”松岛双手又紧了一紧,斩钉截铁地说。
“松岛大人说的极是。可将军大人……”
“几日前向将军大人进了谏……”
“松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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