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两个毛头小伙已是黄埔军校的应届毕业生,云莲也从一个黄毛丫头长长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假期里的一天,云莲正在院子里读书,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云莲起身,大步朝门走去,透过门缝往外一看是林子,云莲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她含着笑把门打开,却不敢正视对方。云莲羞涩地低着头,说了声“林子哥,快进来吧!”
云莲妈闻声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她站起来,仔仔细细把林子端详了一番。云莲妈笑着说:“才半年不见,又长高了。”
“阿姨好!这是父母让带来的点心。”林子说着递过一个礼盒。
“来了就好,不要太客气才是。”
“林子,你父母身体还好吗?”
“都很好。”
云莲妈接过礼盒,折身走进堂屋,端了一盘瓜子出来。她问:“云莲,茶沏好没有?”
“马上就来。”云莲答道。
“我上街买菜,你陪世林聊聊。”云莲妈说完提着篮子上街去了。
这是一所老式宅院,中间弄堂,东西各两间厢房,带一个不大的围院。院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房子虽不算大,但对于四口之家是绰绰有余了。院里还种了花花草草,很是雅致。在林子心里,这清净的小院和家里七嘴八舌的大宅院比,真的要好很多。
“林子哥,这是今年新上的茶叶,快尝尝如何?”
林子吹了吹热气,轻轻啖了一口。“不错哦!”
“云莲你爸呢?”林子问?
“在外打理生意,过几天才回来。”
“那你哥呢?”
“出去找同学了,你知道他是待不住家的。”
短暂的沉默后,林子问:“云莲,你在学校可好?”
“很不错呢。中学的先生很有学问,有位先生还是留洋回来的。先生见识很广,讲述的事总让人耳目一新,他到过的国家与我们大不相同,那里男女平等……有机会真应该走出国门去看看。”
“是的,云莲,你说的不错。不过再好也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否则你的那位先生也不会回来,是吧!”
“嗯嗯”云莲赞同地点了点头。云莲接着说,“那位先生还会好几种西洋乐器。我特别喜欢其中的小提琴。那位导师认为我有天赋,还特地托朋友从国外带来一把给我。说着,云莲兴奋地跑进屋去,她从墙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把琴,快步走出来,“林子哥,这就是了。你以前见过吗?”“见过。云莲你会拉吗?”“当然。”
云莲一侧身,娴熟地把小提琴搁在肩膀上,很快动听的旋律在院子中弥漫开来。“云莲,你先停下,这首曲子我也会,去把你哥的笛子拿来用下可好?”云莲回屋很快取来了笛子,“给!”
两人做好准备,相互交换了眼色。云莲轻轻点了下头,两种乐器的声音瞬间混合在空气中盘旋开来。笛声的清脆、明亮夹杂着小提琴的圆润、细腻,两种乐器真的是珠联璧合。
渐渐地,音乐仿佛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冰雪皑皑的世界,随着音符的跳跃,他们似乎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梅花绽开的声音和那小鸟枝头欢唱的声音……啊,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云强参军
一曲奏罢,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的心已经贴得很近了。
“好好好,好一幅才子佳人的美丽画卷。”门开了,走进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儿。只见他皮肤稍黑,额头较宽,五官棱角分明,他便是云莲的哥哥云强。
“哥,你又在乱说话。”云莲娇嗔道。
“云强,你能不能管住你的这张嘴?”林子解围的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觉得我妹妹配不上你?”
这下,林子和云莲都涨红了脸。云莲害羞地躲回房间,后来林子与哥哥讲的什么,她没心思听。她坐在书桌前,镜中的女孩新月眉,鹅蛋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是此刻,云莲的脸已红得像树上熟透的苹果。
两个男青年也进了云强的房间。
“林子,和谈破灭,内战越演越烈。毕业了,你作何打算?”
“家父正在托人帮我在城里找工作。”林子回答。
“你真要帮政府做事?”
“那不然还能怎样?我对我爹的生意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抗日胜利后,老百姓没过上安身日子,内战却爆发了。现在的政府腐败堕落,到处还不是民不聊生。听说毛泽东领导的工农红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也是一支真正的老百姓的队伍,我想去参军。林子,一起去吧!”
“云强,我大概走不了。你走了,你妈还有你爸。可你知道我妈一直在受那几房姨太太的气,我是妈唯一的儿子,我走了,母亲就更没依靠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林子,我走后,你替我多来看看我的父母,如果你和云莲以后能走到一起,我就后顾无忧了。”
“云强,你看,你越说越远了。”林子开心的说。
十天后,云强了无生息的离开了。他留下了一封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是强子不孝,不能陪在父母身边,请父母原谅。为了真正的和平,我要去寻找一条光明的道路,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重新团聚。
强子会照顾好自己,父母勿念。
云莲妹妹:你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和家人。
即日 云强
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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