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很晴朗的。蓝蓝的天上,有白色的瓦块云在飘,瓦块云排得很齐,仿佛是一队一队的在走正步。有声音从远处传过来,那是有人在地里“喔喔——吁吁”地吆喝牲口,鞭儿甩出一阵阵脆生生的韵儿。
在蓝天白云的下边,一身血雨的孙小有傻傻地直在那里,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等到匠人刘全系着裤带从厕所里走出来时,他一下就慌了,他看见孙小有成了一个红人!他一边走一边说:“咋啦!”当他走到带锯棚的时候,腿一下予就软了,他简直是软成了一滩泥!他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当他出溜到地上的时候,就听见孙小有喃喃地说了一句:“马蜂。”
尔后,就听见村街里像过马队似的,人们乱纷纷地跑着……有人喊道:老天爷呀,出事了!
匠人刘全是被村干部们抬到马天成面前的,他已经走不成路了。当马天成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他背过身去,说:“先让民兵把现场看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说了这句话之后,只见他往床前走了两步,一拧身,在床上躺下了。村干部们一个个慌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纷纷地嚷嚷着说:“老天爷呀!这咋办哪!”说着,有人竞咧着大嘴哭起来了。这时,只听马天成厉声说:“出去!都给我出去!”听了这话。干部们一个个都退出去了。退出门的干部谁也没敢走,都在门外边站着,单等着马天成拿主意。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马天成仍在床上躺着,他就像是唾着了一样。有人趴在窗户上偷偷地看了看,竟听到了他的马呼噜声!
就在这时,村里的副支志跳出来了。刘书志是刘清河的亲叔。亲侄子出了事,他当然急了。他站在院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跺着脚高声说:“这不行,这可不行。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这样哪?!”
有的人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得让天成想想吧。”
刘书志犟着脖筋,心急火燎地吆喝说:“他要不管就别管,有人管!”
这句话说得太重了,干部们没有一个人敢接他的话茬……
一直到了日夕的时候,马天成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干部们立马从外边涌了进来,马天成看了刘书志一眼,淡谈地说:“你看你们,都是当干部的,出了点事,就慌成这样沉住气嘛。”到了这时,马天成似乎是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可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办法来。他只是对众人说:“大家说说,这里边有没有问题?”
听马天成这么一说,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有人马上说:“对,有问题。我看有问题!我想起来了,刘清河是烈士的后代呀。他大伯就死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这怕是报复。这是报复!”
马天成缓缓地说:“如果有问题,那就是政治事件了。”
刘书志急火火地说:“政治事件。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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