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逍遥自在,我没出生的时候,他和我娘是一对神仙眷侣,两人一马,游遍南北江山,我家在蜀中,可我姐姐却是在祁连山出生的。”
“你还有个姐姐?”
提起姐姐,徐三娘神采奕奕的脸暗了下去:“嗯,有,不过我没见过她。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说话间落寞已是遮掩不住。
沈靖便不再问下去。
长久的静默,两人各怀心事。徐三娘的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地,在秋千上随意荡着。
沈靖道:“其实,我也有个姐姐。”
听沈靖提起姐姐,徐三娘停下晃动的秋千,专注的听沈靖诉说。她认真的样子有一种让人不忍破坏的宁静感。
“先皇子嗣淡薄,虽然只有三个儿子,女儿却有十几个。我这个姐姐和我一母所出,比别人更亲近些。”
他不说,徐三娘自然也知道,宫闱争斗远比江湖比武厉害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能有一个亲姐姐,何其幸运。
“哈,我没和你提过我的母亲。他原本只是一个宫女,不知什么时候被我父皇瞧上了,生下我姐姐,后来又生下我,被封为嫔位。”
生下一双儿女,才被封为嫔位,这是何等辛酸,徐三娘安慰道:“她一定很爱你们。”
沈靖望向远方,仿若陷入了回忆:“是啊。她对我们很好,我和姐姐小时候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可是后来,却做不得了。”
“为何?”
沈靖的眼睛盯着广袤苍穹:“十年前,先皇去世,没有立太子,大哥和二哥蠢蠢欲动自相残杀,朕的叔父淮王在淮州谋反,北凉趁机扰我北方。为了快速平定乱局,求得十年和平,朕登基之后,把她——朕的亲姐姐,嫁给了北凉王。”
缓了缓接着道:“朕当时可以嫁别的姐姐,先皇女儿多得很,有比她更适龄的姐姐。可她自请出嫁,她说她自己愿意。——我知道,她不愿意,她是为了我,她怕我嫁其他母家有势的姐姐引起朝中不满。”
徐三娘起身走到沈靖身边,轻轻拥着坐着的沈靖。沈靖个子高,即使是坐在秋千上,头也到徐三娘的胸部。徐三娘这个举动是很不合适的——她并非他的什么人。
可她就是想这样抱着他,沈靖接着说:“这件事是瞒着母亲的,可她后来还是知道了。她不埋怨朕,却也不再说话。我知道,她是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娘家的势力,保不住姐姐。”
“其实保不住姐姐的不是她,是朕。”
“后来她哭瞎了双眼,再后来便去世了。——她去世前只想再见姐姐一面,可朕办不到。”
徐三娘轻轻的扶着沈靖的后背,柔声道:“不怪你,不怨你,你不要自责。”
恍若穿越了时光,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清晨,惠明公主一身喜服,红艳艳得像血。那一年沈靖已经登基,却像个垂髫稚子一般,躲在大殿的圆柱后面,既想见她最后一面,却又不敢过去见她,他怕自己忍不住改变主意。
惠明谴推了宫人,轻声地,用只有他们姐弟能听到的声音道:“弟弟,你不要自责,不怪你。——姐姐要走了,你不出来见见姐姐吗?”自沈靖登基后,她便只称他陛下,没有再叫过他弟弟,这是第一次,却也注定是最后一次。
他终是没有过去见她最后一面。
时隔十年,再次听到这样的话语,沈靖一时有些怔住,不知今夕何夕。如果之前对徐三娘的心意自己还不敢确定,那么现在,却是确定无疑了。
不止是为了这句话。
她明艳的红,飞扬的笑,跋扈的神情,娇嗔的话语。
更是因为她的出现,让沈靖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好像总吃面条的人一下子吃到了个饺子,而他又从未吃过饺子,遂爱不释手离不得了。
其实爱情是全没有缘由的。
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沈靖反而释然许多,前段时间恍恍惚惚,神思不宁,却不是为了朝政,而是为了她。
从见第一面,这个一身艳红的女子就闯入了他的心里,跪在街前,又执着又高傲。像个高贵的白天鹅。
再见,便是那夜琼林宴。又是跪倒在自己面前,一身素衣。同样的执着,只是更多了相惜的神情。她知道,他隐忍十年,终是要动俞伯岚的。
这一个月来,虽不说朝夕相处,却也是日日得见,一天未见便觉得少了什么似的,连后宫的那班妃子都很少再临幸。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沈靖笑自己,初见已然留心,更何况这一月的相伴。
徐三娘却没有沈靖想的这么多,她只觉得沈靖表面上是光鲜的帝王,万人之上。实际他的辛酸与辛苦又有谁能知?
娶谁做不得主,害了自己也害了俞九儿;嫁谁做不得主,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又让母亲遗憾而死;朝堂十年来把持在俞伯岚手中,科举考试都做不得主,若不是赵昊搞出个大乌龙来,只怕现在的朝堂便有朱富贵之流为官,简直不敢想象。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知道自己忍了十年的话为何要对对方说。
半晌,徐三娘笑道:“陛下是因为我听了我讲的故事,便再讲一个自己的以做交换吗?”
说着放开沈靖,莲步轻移,坐回了原来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荡着。
“不是。”沈靖坚定的道,“我想与你说,是因为你是你,徐三娘。”
徐三娘一怔,随即转头,看了看沈靖,又垂下眼帘道:“是吗?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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