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上埃及,国王和神明是一体的,就像父王既是拉神的儿子又是现世的荷露斯神,如果父王大殡,他就是现世的奥西里斯神(冥神)。这是王族的命运。服侍国王和服侍神明同等重要,因此祭司们由国家供养。当然,‘卡祭司’之下的祭司们,常常要为国家的需要提供各种服务……”
古埃及人认为人的灵魂由四部分组成:卡(ka 生魂,自我)、巴(ba 死魂,死去后脱离人体上升的魂体)、科胡(khu 天堂之灵,巴经过转化成功进入天堂便成为科胡),沙胡(sahu 著世之灵,巴留在坟墓里享受香火的灵成为沙胡)。
卡是生魂,其他三种都是死灵,所以负责服侍众神生魂的祭司往往是神庙的长老,地位极高。
“所以殿下常常驱使我们这些可怜的小人物为他四处奔走。殿下可真是个杰出的投资人。”一个年轻的声音轻快愉悦地接下了他的话。
“盖伊,你回来了!”美尼斯惊喜地喊了起来。他轻轻放下孟菲士,坐正了身体。
“殿下日安,托您的福,小臣从遥远的美索不达米亚活着回来了。本来想明日去王宫觐见安提斯塔陛下和殿下,听说殿下来这里,就赶紧过来了。”
身穿祭司服装,光头赤足的年轻人拿着手杖,行了一个抱胸鞠躬礼。手杖是身份高贵的象征,持手杖者可以不行跪礼。
“你这个说话带刺儿的光头和尚,西亚那边的风沙居然没有磨平你脑门的刺头儿。看来下次应该把你派到努比亚,让那里的黑色野人们帮你好好磨一磨。”
孟斐士注意到美尼斯虽然大声嘲讽眼前的年轻祭司,可是从看见他起便两眼放光,活像是看见鲜鱼的猫咪,一付磨爪霍霍,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的样子。
那人笑嘻嘻地摸摸自己辉煌灿烂的光亮脑门没说话,灵活温润的大眼睛转向了坐在美尼斯身边的孟斐士。他年纪十八九岁,相貌端正憨厚,衣饰朴素整洁,让人一见便很有好感。
“这位一定是布吕尼家的孟斐士世子大人吧。”他又行了个抱胸鞠躬礼。
“您好,持手杖的尊者。”孟斐士不知该如何称呼,便用古礼点头招呼。
美尼斯摸摸孟斐士的头,温柔地说:“你可以直呼他的名字盖伊,他是荷露斯神庙的行脚祭司,因此被特赐手杖。”
盖伊显然是美尼斯的好朋友,听他说为了去一趟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就是两河流域,来回足足用了两年时间。老友久别重逢,自然是很开心的事,美尼斯和他聊得兴高采烈,孟斐士默不作声地旁听。
盖伊讲述了沿途风土人情、地方物产,以及两河地区众小国之间无比惨烈血腥的厮杀。孟斐士意识到,所谓的行脚祭司,除了传教行商,其实恐怕还有一份国家级别间谍的使命。
正午时分。神庙的鼓声响起,美尼斯王子结束了愉快的对话,和盖伊相约后会有期,便带着孟斐士兄妹前往宽阔敞亮的中庭等候。爱西斯之前便被女祭司们送了回来,她立刻委屈地扑进兄长的怀里,比起跪拜那些冰冷的神像,她更想和孟斐士在一起。
鼓声响到三通,一队祭司的行列从圣所方向缓缓步出,几名青年祭司手持长柄圆勺,里面点着珍贵的薰香,还有人拿着众神的权标、羽扇,中年祭司们簇拥着几个手持权杖的老人前进,其中也有持权杖的老年妇女。
许久不见的西莉克斯夫人低眉顺眼地跟在他们身后,和她一起关禁闭的塔丽姐妹小心地搀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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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露斯神庙大长老站在广阔的中庭,用低沉浑厚的声线慢条斯理地称赞众神和国王,讲述现世的戒律,以及遵守戒律的必要性。如果不是中庭的阳光太强烈,孟斐士几乎以为这老头可以永远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正午的阳光让那些拿权杖的老人们摇摇欲坠,阻碍了大长老的演讲欲,他只好暂时停下来征询同事们的意见。
于是想摆脱热带太阳炎热拥抱的老人们,十分罕见地意见统一起来,他们热情地挥舞着手里的权杖,高呼圣号,赞同把已经虔诚忏悔过的西莉克斯夫人归还给凡俗世界。
西莉克斯夫人在塔丽姐妹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她美丽的脸庞上丑陋的疤痕仍然清晰可见,亦可预见未来这些斑痕也不可能全部消失。孟斐士心头一酸,随即强忍住想要落泪的yù_wàng。
“妈妈……”
他扑到西莉克斯夫人的脚下,第一次真心实意,充满真情地亲吻她、呼唤她。
“我的儿子……”夫人强忍着激动的泪水,一把抱起了儿子。小爱西斯也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怯生生地抬头喊妈妈。夫人腾出右手,轻抚她的头顶。
大长老看着眼前家人团聚的一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对美尼斯王子点点头,便庄重威严地带着众多老家伙和仪仗,返回属于他们的冰冷石头领地——众神殿。
包括美尼斯王子在内,所有人都郑重地行礼恭送这些长者。
长老们离去后,地位最高的王子发话了。
“孟斐士,给你三天的假期,你回家和夫人好好团聚吧。”王子微笑着向西莉克斯夫人示意便带人离开。他尊敬这位勇敢的夫人。要知道即使是朝堂的高官面对盛怒的国王,也曾有人被吓得晕倒在地。
孟斐士和母亲妹妹回到将军府邸,虽然布吕尼将军出征未回,但是一家人重新在一起,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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