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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宁睿阳所言萧宇与北雁勾结之事,最终证实了不过是子虚乌有、一派虚言。
萧宇近日的手笔确实较前些日子阔绰了些,却不是因为得了北雁人的贿赂示好,而是得了g里戚德妃的补贴;他也确实曾经接待过一支来自北方的商队,但却是因为对方手里有着一批品项相当不错的蓝狐毛皮准备脱手,让有意将其整批吃下的萧宇为了筹够钱而伤透了脑筋。
至於所谓的「北雁护卫」……那些人确实有些问题,却并非北雁间人,而是昔年曾在高如松嫡系手下待过的镇北军士。这些人因层级较低、基本没什麽机会进入高如松一脉的核心圈子,故并未被定x为「附逆」,只是在帝王清洗高氏一脉时被牵连着罚俸降职了而已,并未如上级那般因此丢掉了x命。
只是镇北军一夕变了想「帝王会不会相信这种过分刻意的戏码;单单萧宸的反应,便已注定了萧宇的盘算没有实现的可能。
因早就遣了人留心自家兄长的动静、又有调用潜龙卫情报的权力,得知「通敌」之事後,萧宸不仅未曾见猎心喜,反倒还因两边情报的差距本能地生出了重重防备;加之他对帝王的信任和倚赖绝非萧宇能够理解、一回g便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萧琰,让萧宇不仅没能将「恃宠而骄」的大帽子扣到萧宸身上,反而还将自己的诸般算计尽数暴露在了父皇眼前。
──尽管萧宇并不清楚这些;更不清楚他的野心和盘算,早在过往的每一次「尽孝」当中被萧琰看得一清二楚。
萧琰非嫡非长,便是时势造英雄,也是经过好一番竞争和算计才由先帝的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的。萧宇所做、所想,都是他曾经经历过、且表现还要好上不只一倍的事,又怎会为这个长子的装可怜和卖好而动容?
比起得皮毛和献皮毛,对帝王而言,真正称得上「高下立见」的,还是宸儿知晓此事後反应。
──宸儿之所以匆匆回g将此事上禀,不是为了给兄长上眼药,而是担心若潜龙卫真出了什麽岔子,会因此危及自个儿的大业和安危。
一个只想做做样子讨好──萧宇直到现在都还没买下那批蓝狐皮毛──一个却是时刻将人放在心上、连自个儿的事都还要靠後的……二者孰高孰低、自然毋须思量。
也正因着如此,尽管爱子今儿个只让人转告一声就出g往见宁睿阳的事多少让帝王有些心底泛酸;可知晓了事情经过後,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欢喜和对宸儿心情的担忧却仍牢牢占了上风,让他今日难得地未等到次子睡熟後才上榻安置,而是在爱儿又惊又喜的目光中早早躺卧了下,强忍着心头纠结翻腾的情绪和慾望再度拾起了之前的话头。
「宸儿。」
他轻声唤,「这次的事,便交由你全盘负责。潜龙卫照样听你差遣,必要时也可同朕要求相应的协助。朕不会干涉你的调查,也不会主动替你出头。该如何应对、处置,就全看你的安排了。」
按萧琰本心,其实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替爱子一肩担起,让宸儿无需在意这些个y谋算计、平平静静开开心心地度日的……只是他越疼爱这个孩子,就越明白这样的想法於宸儿绝对有害无益。故沐浴时几番思量过後,觉得这儿事并未超出爱子能力范围的萧琰便还是狠下了心肠,做出了撂手不管、将此事作为磨刀石交由爱子全权处理的决定。
当然,理智如何是一回事、感觉如何又是另一回事。别看帝王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实则目光从开口的那一刻就一直牢牢地凝伫在爱儿面上,就怕萧宸因不理解他的意图而感到委屈或愤怒。
可让他庆幸、骄傲却也失落的是:听完他的话,少年虽微微睁大了那双承袭自自个儿的丹凤眼,却没有露出分毫震惊愤怒的情绪。黑白分明眸间几分思量飞闪而过,最终化作了那张清美面庞之上一抹有所决意的坚定色彩:
「儿臣明白。」
「……你不怨父皇?」
虽知爱儿多半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帝王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口:
「这次是萧宇罔顾手足情谊设谋害你,你既有所觉,就是以此为凭让父皇替你出头,也是不为过的。」
「……儿臣当然也想事事仰仗、倚赖父皇,像孩提时那样天天待在紫宸殿里、只做父皇无忧无虑的小宸儿。可若儿臣真这麽做了,又如何对得起父皇的殷殷期许和栽培?」
这些日子以来,萧宸天天受着那份悖德情思的煎熬,一方面盼着能同父皇更加亲密,一方面却也畏惧着自个儿的心思会因此为父皇所察、从而招致父皇的厌弃鄙夷。每当品嚐着那份沉醇苦涩的情意,他都忍不住要想:如果自己不曾长大,是否就能顺从着内心的盼望天天陪在父皇身边,再无需为那样的情感和周遭环伺的敌人所苦,只一心一意念着父皇就好?
可想归想,有过前生经历的萧宸却也比谁都清楚:任何盼望,都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达成、守护。如若不然,上一世的结局就是最好的验证;而这,却是萧宸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
比起为父皇鄙夷厌弃,他更害怕的,是再一次见到父皇心碎欲绝、一夕之间青丝成白的情景,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无力挽回的无助和绝望。
所以听到父皇让他自个儿应对兄长的y谋布划时,萧宸心底便有一瞬间的酸楚,却仍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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