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上风霜,心中块垒之时。”
“也盼有一日,听到界主消息时,是您诸事顺遂,飞升上界之时。”说完,殷流采心中格外难过,缓缓伸出手,碰了一下界主离舍含笑的嘴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冲动,也许是离别使人惆怅,也许是昨日事今日情使人难分难舍。
界主离舍没有避让,而是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背,含笑的双眼专注而深若幽潭:“我曾夜观天象,描绘过你一生的曲线,阿采,必有大机缘在前路上等候你。但,历来大缘伴大劫,你要小心,若有不妥,只管传书,我必前来助你。”
“好,界主也要事事小心。”殷十三对离别有很深的恐惧,这样的恐惧,殷流采却没有多少。现代人,说不好听一点,独立又自私,伴随成长的每一段时光,都有人离去,同学、朋友、师长,熟悉的或不熟悉的,每天都有生离或死别,心肠早已经在一次又一次再见就再也不见的挥手中硬起来。
虽然还是会惆怅,还是会伤感,但眼一闭一睁,又是日出天气好,新的一天到。
只不过,当此时别离,殷流采仍是满怀小儿女姿态,恨不得挥手道别的时刻,永远也不要到来,依依惜别之情,足令铁石心肝的人也满心柔软。
界主离舍收回被殷流采扯住的衣袖,遥遥看一眼不远处,频频望来的杜鉴之,心中可谓是百般滋味,然而最后他只说一句:“他不合适,与大道缘法太浅,能伴一时,伴不得一世。”
殷流采:这伤离别的时候,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和杜鉴之是纯粹的盟友关系好么!
此时的界主离舍与殷流采都不知,唯心中有什么,才会看谁都有什么。
漫长岁月里,谁不轻别离,或许下一次重逢时,他们就都懂了。
☆、第五十三章几家烟火,几处欢声
杜鉴之并非好管他人闲事之人,但殷流采与人在晚霞漫山中挥手道别的情形,仍让杜鉴之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是何人”。
晚霞映着殷流采的脸,殷流采看着杜鉴之,她涂满流光的双眼里只有失落,并无悲伤:“一个以后很难相见的挚友。”
四野渐暮,晚霞渐染薄灰,风在碧蓝天幕下垂挂起无数星子,流长的河水静静淌过,仿将岁月都流走了。两人静悄无声地立在河边许久,直到晚虫将两人的思绪带回,才一前一后回住处去。
路上,几家烟火,几处欢声,薄薄月色轻在青石路上流淌,俗世的尘烟使人不由得思念远方,或许是亲人,或许是故人:“杜鉴之,你有没有发现,社陵关下有很微弱的灵力波动?”
“不曾,怎么,你察觉到了是什么?”杜鉴之说完眉头紧皱,灵力波动可能好可能坏,对凡人来说,却是坏的可能性更大。社陵关是杜鉴之一手建立,如今可能面临毁坏,杜鉴之心情顿时凝重起来。
“很庞大,可能是危险,也可能是机缘。”殷流采不太通占卜演算,只能模糊感知到一点,那也不过是源于修士对天地自然而然的感应。
“秋收后无要事,我们可以先去探一探。”杜鉴之对机缘略有动心,但更多的是对社陵郡的担心。
“过几日罢,我先临时抱个佛脚,先修炼几日易术。”说起来,占卜演卦是法修的看家本领,殷流采也是修为太低,才没抽出空来去修炼。
对于这种土豪得毫无人性的口气,杜鉴之唯有语塞而已,散修的苦这些出身大宗的弟子是不会明白的。大宗弟子修法,只愁没工夫修,散修却得先愁有没有功法供他们修行。
接下来几天,殷流采便悉心钻研化嗔真君在她出玉壶岛时,给她的一套玉简,那套玉简中有上玄宗一应修法,从基础入门,到中阶高阶一应俱全。不过目前殷流采能看到的也只有基础入门,好比易术入门,就是真仙界响当当的《天衍大数》。
《天衍大数》即可以卜问吉凶,推演未来,还可以用来勘山定水,演算方位。化嗔真君曾说“上玄宗万般修法皆以《玄观经》为基石,《玄观经》学好,万法即得”。打开《天衍大数》之前,殷流采还作好看不懂的心理准备,结果一打开发现,这门易法学起来不比吃饭喝水难多少。
“难道修道还能提高智商?”
五天后,殷流采和杜鉴之一道出门,一路《天衍大数》开道,最后沿一条黄沙杂野草的七弯八绕小径,来到一处淹没于黄沙中的小湖。湖水如一枚碧蓝宝石嵌在黄沙中,他们到时有几只野鸟落下饮水,见有人来,拍着翅膀立时便飞走。湖水中有鱼,生着绿油油水草,水草里有虾和小甲蟹、泥螺,可见这里的水是可以喝的。
“这里并看不出有什么奇异来。”杜鉴之掬一捧水沾唇尝了点,水虽清冽甘甜至极,但半分灵气没有。
“是看不出奇异来,不过,多少行商从这里过,都不曾听闻有人发现此地有一弯湖水,你不觉得奇怪吗?便是你我,能感应充沛的水泽之气,不进此中来,也同样不知此地有湖水。”这里可不是大漠上的月牙湖,这里的黄沙,姬氏曾派人专门来寻找过水源,这样都没找到,只能说明这面湖水大有奇异。
“如此说来,确有不凡之处。”杜鉴之从怀中摸出避水珠便要下湖去。
殷流采将杜鉴之拦下,避水珠只能撑一时半会儿,远不如避水诀好用:“我下去吧,你在这里警戒。”
“也好。”杜鉴之倒也不坚持要下去。
殷流采双手结印,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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