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的话,一切都晚了,马尾辫没了,我对他点滴的感情也没了,于是我选择决然离去。
我终究只是对他感兴趣,在我们彼此没有更深入了解的时候,我看透了这个男孩。
我总是比同龄的孩子要显得成熟些,纵使有时候还是有些孩子气。
第6章1.6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回家,迎面而来的是女人的通天怒火:“你的头发呢?谁叫你剪了?”
“有男同学扯,太疼所以就剪了。”
“扯你一下就剪了,要是扯你胳膊你是不是也把胳膊砍了?”
“头发而已,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头发能卖到300块钱?你说剪就剪,养了那么久白养了!你到底有什么用处!废物!”
自小,我的出生便充满了纠纷,未出生时便是个拖油瓶,生成了女儿身后,便成了不值钱的赔钱货。
应这个女人的话:天太热,放个屁也能煽风,要你有什么用?
一旦遇到钱的事,我一向能有多透明,就该多透明。
他们再不爱我,我也照样好好活着,可是能不能在我如此无助的时候,不要还拿这些来伤害我?
女人越说越气,看我转身要回房,一把扯住我,狠狠就是一耳光过来:“你是不是背着我把头发卖了?卖了多少钱?赶紧把钱给我拿出来!”
她光说不够,甚至开始动手翻我的包,因为翻不到而气急败坏,更是泄愤一样的对我拳脚相加。
习惯她的打骂,我静静立在那里,不闪不躲,任她为所欲为。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身上的冲击像暴雨般砸下来。
很多时候,她这家常便饭一样的发泄行为,让我经常找不到为她开脱的理由,但我始终沉默不语。
曾经我也哭过,也挣扎过,可最后换来的只会比这些更加凶猛,久而久之我便知道了,只要我站着让她打个够,她累了自然就停手了。
只不过扯到钱,哪怕是打累了也是不解恨的,她便抓了一把花生壳撒到院子里的水泥地上,顺手推了我一把:“给我跪着!不让你起来,你要起来就打断你的狗腿!”
夏日单薄的裤子并不能阻隔多少,跪得久了,花生壳已经陷进了肉里,痛感也麻木了。
我听到他们在身后喜逐颜笑的吃着晚饭,腹中饥肠辘辘却不能叫出声来。
落日在我眼前沉下了地平线,院子里的大花蚊子成群结队的盘旋在我四周。
民舍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夜空宛如一块黑幕,我淹没在无尽的黑夜里,只有鞭挞的痛和蚊虫叮咬的痒,一刻不停地跟我说:“沐风,这只是天黑了,所以,天还是会亮的,总会亮的。”
是啊,总会亮的。
我强迫自己瞪大双眼,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星光。
我想证明,确实是天黑了,而我的世界,还没有塌。
第二天,我是被一盆洗脸水泼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大哥拎着洗脸盆,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女人此时才发现昨天忘记叫我起来,让我跪了一晚,却没有任何愧疚之情,只转身时说:“吃饭!”
却不知道究竟是对一大早就使坏的宝贝儿子说,还是对我说。
我歪坐在地上,抬手把花生壳拔下来,揉着没有知觉的膝盖,整个小腿都不像自己的,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深吸口气,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刚碰到脸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我终于缓过来进了堂屋,他们都已经吃好早饭收碗了。
我默默回房间,看到昨天被女人翻得乱七八,艰难地蹲下来收拾好,出门上课去了。
学校外的河边,我被朱祈拦在了桥上。
我扭头看他,他看见我脸上红肿的掌印,张口想说什么却终究把话吞了回去,然里翻出昨天我剪下的马尾辫,整整齐齐,用红丝带捆绑的很漂亮,然后伸手递到我面前。
这算讽刺吗?讽刺在任何人眼中,我都比不上这摊死物?
于是我抓起头发,一甩手扔进了河里,丢下一句:“别烦我!”便绕过他走了。
他难得没有发火,一句话没说,只是盯着河面发呆。
快上课的时候,我从楼上看见他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踏进校门,没有太在意,转身进了教室。
武浅看到我想说话,我却故意扭过头没有看他。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谁,人类的七情六欲,似乎渐渐离我远去了。
下了课,有个女生拿了一支消炎膏给我,我说谢谢,她却笑笑,说受人所托,我问,她也不答。
朱祈不再找我麻烦了,或许是我剪发的行为太豪迈,吓到了他,所以我的日子别提多自在。
那时候起,我的校园生活变了样,挑水植树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帮忙,到我值日的时候会发现已经有人替我做好,体育课后会在我桌子上摆上一瓶矿泉水,上课时犯困睡觉,醒来后会看到一本笔记摆在桌角,逃课出去玩,回来都会发现已经有人替我打了掩护。
我不知道是谁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那个背地里照顾我的人。
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高年级毕业了,毕业典礼那天,学生代表是朱祈。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学生是怎么当上代表的,我只知道在他念完致词后,突然长长一声叹息。
这叹息让我心中一颤,因为他包含了太多我不懂的情绪。
仿佛我们对峙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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