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可以一时兴起地让你生或死,就像你曾经一时兴起赋予他生命一样……”
陈利国隔着餐巾,被对方狠狠地摁住口鼻,感到了一阵可怕的窒息感。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手段残酷异常,像是真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陈利国呼吸困难,挣扎得越来越无力,他第一次听到死亡的脚步,内心油然而生恐慌之情。
陈利国被餐巾遮挡了视线,甚至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像是上岸后苟延残喘的鱼,只能听到幽幽的声音,“害怕吗?如果没有他,你今天就死了,要感谢这份生恩啊。”
楚莫话毕,松开了陈利国,看着他脸色难看地大口呼吸,面色惊恐地望着自己。陈利国如释重负,但他丝毫不敢相信白泽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楚莫将手里的餐巾轻轻叠好,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现在你们两清了,因为他的存在,我一时兴起给了你生命。”
楚莫刚刚在旁边真是听不下去了,陈利国居然用生恩的要挟,一个连父亲职责都没履行的人,好意思说出那种话?白泽当然无法否认两人的血缘,现代科技都不可能完全将陈利国的基因剔除。楚莫觉得自己再公正不过了,陈利国当年随意地给了白泽生命,她现在也是随意地给了陈利国生命,十分合理。
“你到底是谁?”陈利国惊魂未定,察觉到了异常,白泽从刚才开始口中的人称就很不对劲。他到底还是经历过不少风浪,没有被白泽这一番举动彻底吓软腿。
“我做好事从不留名。”楚莫厚颜无耻道,她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出言威胁,“从今天起,彻底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他就是他自己,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要求和命令。”
不管是陈振华,还是陈利国,她都毫不在乎,但她不希望他有负面的情绪。陈利国是影响白泽的不安定因素,楚莫确实动了除掉他的念头。假如白泽没有了世俗杂念的牵绊,或许就能完全成为纯粹的个体,理想概念中才存在的圣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越是缺少的东西就越会被吸引,甚至产生保护之情。这世界已经够糟了,应该有些值得留恋的东西。
“如果我不答应呢?”陈利国目光微闪,心中盘旋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和疑惑。
“我今天可以一时兴起让你生,明天也可以一时兴起让你死。”她慢悠悠道,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意。
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她却无法接受完全的自然,善与恶同等,或许这就是天道不容她的原因。
☆、第52章
白泽与陈利国见面后,回来就发烧了,而且症状相当严重。郭奇极为担忧,将白泽送回家中照顾了一番。郭奇将近傍晚才抽空离开,他要处理其他事务,只留下赵束盯着。赵束望着病床上的白泽,忧心忡忡道,“神君,这到底是怎么了?”
白泽跟楚莫之间有缚魔绳联结,按道理不该有任何病痛。他原来连续几天高强度拍戏都没有问题,如今却莫名其妙病倒了。楚莫眉头紧皱,悬浮在空中观察着白泽的情况。他额角的碎发微湿,紧抿着嘴唇,闭着眼睛,神色却并不轻松,忍受着高温的折磨。
楚莫当时只感觉白泽面对陈利国情绪失控,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她伸手摸了摸白泽的额头,依然发烫。如果白泽凌晨再不退烧,郭奇就打算送他去医院吊水。
楚莫有些无奈,她有着通天的本领,但没有任何一个是治疗类,现在也束手无策。赵束去拿了冰毛巾给白泽降温,现在只能等退烧药起效了,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白泽昏昏沉沉间,竟有了一种上一世住院时的感觉。他那时候从事故中保下一条命,但各类并发症也随之出现,每天就是这样的感觉,意识模糊时还好,清醒时疼痛简直是折磨。
他那时的感觉是什么?恨,还是怨?好像都不是,他有时不擅长拥有这类情绪。
睡梦中,白泽竟然听到了陌生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你当真下定决心了?这天下又跟你有何干?”
“我自然乐见其成,反正我们总要走一个,难道我还会跟灵气过不去?”
“你何必出头,轮也该轮到烛阴了。”
青丘国上空,红光熏染得天空宛如晚霞,钟山之神庞大的身躯在云间时隐时现。男子站在山巅上,望着这片奇异的景象,感慨道,“我要是有这片刻的鲜活,便知足了。”
友人听到这话,咬牙道,“白泽,你这头蠢驴。”
轰隆——
巨大的雷声后,便是彻底地释放,磅礴的灵气涌入平原,白泽感到自己仿佛支离破碎。他突然领悟了许多,像是被洗涤过一样,爱、恨、执念、修为、天道……无数杂念都在雷亟之苦中被洗刷一清,人与妖轻易不愿失去,却不知有失才有得。
重视得失,在乎德怨,所以深陷凡尘,无法脱身。
肉身的残损或殒灭,并不意味着死亡,不管他是以何种形态存在,他还是他。
白泽突然顿悟,灵台明净,心神安宁,愤怒、怨怼、仇恨等种种情绪一扫而空,像是被人擦去玉石上沾染的泥土,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赵束甩了甩体温计,松了口气,“已经降温了,估计睡一觉会好得多,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楚莫望向白泽,他现在神态放松了不少,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似乎陷入了安稳的沉睡。白泽的眉头彻底松开,乖乖地闭着眼,楚莫忍不住轻轻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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