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笑笑也不在意,随手接过小本子丢在桌上,又抄起另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每天的日子简单而重复,却也不失乐趣。
唯一让欧阳笑笑疑惑的是,自那晚之后,慕容子墨再没有出现过,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偶尔从兵部尚书嘴里听闻,都是那一句,“左相大人身体抱恙,已经多日未曾上朝。”
子墨生病了?!
欧阳笑笑随手掏出怀里的那块腰牌,想了想又揣了回去。
……
左相府。
这几日,左相府一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原因无它,他们温文尔雅,聪慧绝伦的左相大人病了。
至于是什么病,没人清楚,因为左相责令不准请大夫,也不见任何人,除了唯一的好友宇轩,任何人都不肯见,包括被派来传旨的公公,也全被挡在了左相府外。
主楼二楼的主卧中,阳光透过窗纸斜斜的洒入,房间里浓重的药味格外刺鼻。
淡雅而奢华的雕花大床上,一身里衣的男子正轻靠在床头,此时的他,褪去了平日的绝世风华,苍白如纸的面容,看得床前的男子怒火中烧。
“那个人就那么好?值得你违抗皇上的命令,也要护她周全?!”说不上是什么感受,看着这样的慕容子墨,心疼,怒意,复杂,交织在一起,让宇轩看上去格外的暴戾。
往日嘴角的坏笑早已隐去,紧抿的唇角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像是了生人勿扰的豹子,靠近一步,便有被撕裂的危机。
“值得。”轻轻浅浅的两个字从失血的唇瓣里吐出,紧接着便是一阵猛咳,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滴落,在白色的被褥上绽放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感受到宇轩周身迸发的强烈杀意,他缓缓掀起眼帘,沁玉的黑眸总是带着莫名的安抚,“你若要动她,就先杀了我。”
决绝的嗓音使得宇轩浑身一僵,反应过来之后,周身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杀意,“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这世上,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最后一句,慕容子墨并未说出口。唇瓣扬起淡淡的笑意,隐忍而酸涩,“慕容家欠皇上的永远还不清,我没有拿到弓弩的图纸,也没有杀了她,就等同背叛了皇上,皇上至今还留着我这条命,无非是希望我后悔罢了。”
“你……!”每每看见他这样,宇轩就气不打一处来。
慕容家至今就剩下他们兄弟俩了,如果不是皇上,慕容家早就被灭门,又怎会有今日的辉煌?
自小,他就知晓,他们的命是皇上救的,皇上的命令胜过一切,包括取走他们的命。
大哥背叛了皇上,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先后三次破坏了皇上的计划。第一次是生辰宴之前,私下告诫那人不要进宫,第二次是生辰宴之前,用九皇子为那人解毒,再就是几日之前,拍卖会后的暗杀计划。
他曾经冷情沉稳的大哥哪儿去了?怎会连续三次犯同样的错误?
九皇子的事,若不是自己一力担保,他的命早就没了,如此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居然还要执迷不悟?!
“为什么?”太多话在嘴里打转,出口时,却只剩下这三个字。
“因为我爱她……”
‘爱’这个字,曾经对于他来讲太过沉重,也从不触及,可奇怪的是,自从那人出现,总是会莫名吸引他的视线。仿佛他前面二十多年的空白,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
有的感情来得悄无声息,有的感情却来得又快又猛,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只一眼,便就此沉沦。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午后,闯进王府书房的那抹身影,踏着屋外的暖阳,就那样闯进了他的心里,毫无征兆,却又理所当然。
“皇上要的,只是她手里的图纸。”宇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上窜的怒意,十分平静的阐述着一个事实。
“我知道。”清润而略带祈求的眼神直直的射向雨轩,险些让他招架不住,整个人堪堪的后退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型,冷笑一声,“你要我替你护住她?”
“现如今,只有你了。凌王身中剧毒,难免有疏漏的时候,我……已经武功尽废,成了一个废人,只有你能护住她。”
“呵呵,哈哈哈……”
看着这样的慕容子墨,宇轩怒极反笑,讥讽的嗤笑在房间里久久回荡,而慕容子墨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半响,宇轩缓缓守住笑意,深深的凝视着床上之人,眸光中点点讥讽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审视。
“你应该知道,凌王也喜欢她,若是她最后选择了凌王,你当如何?”
温眸中划过一抹刺痛,嘴角却扬起淡淡的笑意,“若她幸福,我愿在暗处默默守护,若她不幸,那怕倾尽天下,我也要还她一片安宁的乐土。”
宇轩闻言,浑身一震,这样的慕容子墨,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分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嘴角仍旧保持着那抹如沐春风的笑意,清矍的俊脸上散发着仿佛神性般的光辉,那双黑眸却满载着坚定与狠绝,以往从容不迫的气势似在瞬间转变,隐隐透出一股无形的王者之气。
他的大哥,好像变了……
宇轩有着片刻的失神,以往在他眼中,慕容子墨更多的时候像神多过像人,可是今日,他终于在他身上读到了人的气息。
平日里的大哥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即使笑着,也没过过多的情绪。他的心是空的,不追逐名义,不衷于权势,也不在乎金钱,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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